或三五結伴,都朝著同一個方向,默默在向西奔去。
從他們的裝束看,僧、道、俗俱全,從神情看,都懷著極沉重心事,從年齡性別看,老少男女,十分複雜。
燕玉苓夾在這些龐雜的人群中,漸漸感到忡然不安起來,因為他們跟她走的同一條路,奔向同一個方向,而前面已逐步接近一個危險地區——崆峒山。
“張”伯伯曾經叮囑過她:“途經崆峒,務必謹慎,不要生出事故!”
燕玉苓雖然還猜不到這些江湖豪客因何而來?欲為何事?但卻不難想象,他們如此大舉趕往崆峒山,定然跟“飛雲山餘孽”有著很密切的關係。
可是,怎麼辦呢?她既不能繞道遠避,也不能回頭再返幕阜山,唯一的辦法,只好裝得若無其事的“走著瞧”了。
她特意放緩坐馬,按轡徐行,儘量落在人群后面,黃昏時,到了一處小鎮,遠遠一望,那些先後趕來的武林人物,竟都在鎮上停住,街口一排柳樹下,密密繫著一長排馬匹,少說也三四十騎之多。
燕玉苓信蹄才到鎮口,突見兩名負劍大漢直迎上來,朝她一抱拳,道:“請姑娘就在街口下馬,坐騎自有在下等照料,鎮上客店酒樓,姑娘請隨意使用,酉正三刻,在高賓酒樓會齊。”
這番沒頭沒腦的話,使燕玉苓如墜五里霧中,明眸一轉,心知這兩位負責“接待”的朋友一定把自己看錯了,但她轉念想:我要是一開口反問,也許反而惹出事故來,好在人多,不如混著去看看熱鬧,只要不出頭,相信不致礙事。
打定主意,展顏淺淺一笑,果然照他的話,去蹬落馬,拱手道:“如此有勞兩位。”
那大漢還了一禮,伸手接過馬韁,逕將馬匹牽到柳樹下,代她系妥。
燕玉苓暗覺好笑,緩緩移動蓮步,跨進鎮街只一掠目,心裡就暗吃一驚,敢情這小鎮百姓全避得人影兒不見,街來來往往,竟清一色全是負劍跨刀的武林健者。
她不期然有些後悔,但此時已經無法再退出去了,硬著頭皮,隨意選了一家飯店,默默地尋張空桌子坐下。
她才一落坐,立刻有店夥搬上四色精緻酒菜,並不待她吩咐,排桌安箸,端正好東西,一聲不響又退了下去。
燕玉苓偷眼打量,店中約有八成食客,人人面前,都是同樣四盤菜餚,一壺美酒,大家都低頭吃喝,縱有交談的,聲音也極低,緊反顯得很寧靜。
她拿定主意,也不理會,自顧吃喝起來。
不多一會,店外又陸陸續續來了幾位客人,其中有男有女,臉色全很凝重,七手八腳將剩下空桌並在一起,圍坐一處,一邊吃,一邊彼此低聲議論不己。
燕玉苓連忙側耳傾聽,只聽其中一個三十來歲的藍衣婦人擔心地道:“時間不早了,怎麼還沒有來,你們看會不會路上出了事?”
另一個負劍大漢介面道:“怎麼會?有三師妹陪著她老人家,就算碰上十個八個臭賊,還能難得住三師妹不成。”
旁邊一個虯髯漢子也道:“說的是,憑咱們華山七劍,諒他們也不敢半途生事招惹!喂,你們注意到了沒有?少林派一個人也不見,這是什麼意思?”
負劍大漢哼道:“明塵大師跟羅家是過命的交情,為了這檔子事,少林和咱們六派已經貌合神離,他自是不會派人來參加了。”
虯髯漢子憤憤地嘿了一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果真如此,少林還配稱什麼名門正派!”
藍衣少婦皺眉說道:“大師兄,你耐性一些好不好?現在不是為了姓羅的事,我想少林派一定會趕來參加的,遽下斷言,未免太早了些!”
負劍大漢沉聲道:“二妹,你不懂這些道理,十五年前,要不是少林明塵大,咱們六大門派既然已經擒住了姓羅的,早將他廢在百丈峰了,怎會被他走脫,又來為害天下?這些不全是他們少林派安排的紕漏嗎?有這段經過,他哪有臉再見咱們六派的面!”
藍衣少婦苦笑道:“你錯了,那廝雖然姓羅,實則並不是羅大俠嫡子,明塵大師決不會為他而自絕於中原武林的。”
負劍大漢訝道:“這是怎麼說?”
藍衣少婦輕唱道:“據說當年他生母曾被全真教一個小道士所汙,留下孽種,羅大俠同情他生母蒙羞,才概允承擔,使他出世之後,就從羅姓……”
虯髯漢子插口道:“這件事,明塵大師也知道麼?”
藍衣少婦點點頭道:“這件事,明塵大師和羅大俠相識於患難之中,義結金蘭,相交莫逆,他自然知道這件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