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進入城門,絲疆略向側門一帶,藉著城垣陰影掩蔽,突然扭頭向後的好一眼,鼻孔裡“哼”地一聲冷嗤,喃喃道:“小賊,姑娘倒要看你有膽量再跟多久!”話聲落時,雙眸中殺機畢露,扭頭抖疆,蹄聲悠悠,進了蘭州。
在那少女入城不久,東門外,緊跟著又來了一匹健馬。
健馬之上,是個身著黃衫少年,二十四五歲,劍眉斜飛,薄唇緊閉,按轡縱馬,眼角卻始終盯住前面那綠衣少女。
一男一女,一前一後,緩緩穿過大街,先後都到了一家裝飾富麗的客店門首。
綠衣少女纖腰輕擺,落下馬來,緊繃著粉臉,吩咐道:“給我開一間上房,今天夜裡,就住在這兒了。”
眼角冷冷向身後一掃,忽又自言自語冷笑道:“哼!不怕死的,也跟著姑奶奶別走!”
話剛完,黃衣少年策馬也到。
只見他笑嘻嘻步進客店,將馬韁順手遞給店夥,吩咐道:“給我一間上房,另外整頓幾樣酒菜,牲口加料,要快!”
店夥迷惑地問:“公子只是打尖休息?還是留宿小店呢?”他因這少年又要房間,又要加調喂坐騎,是以驚奇而發問。
黃衫少年笑道:“還不一定,不必多問,快去準備吧!”
店夥唯唯應了,正要退去,先進店來那綠衣少女忽然又將他喚住,道:“喂!我的話聽清楚了沒有?上房要清靜,馬匹卸了鞍,今天夜裡,我要住在這兒,不走了!”
店夥笑道:“姑娘不是才吩咐麼?小的記住了。”
綠衣少女哼道:“記住了就好,我是怕那些不知死活的東西沒帶耳朵,沒聽清楚。”
接著又哼了兩聲,道:“再給我準備—桌酒席,也要快!”
店夥一面答應,一面偷偷望了一望那黃衣少年,心裡暗暗嘀咕:這兩人不像相識,但卻是存心來找岔兒的,真他奶奶的有些邪門!
店夥去後,黃衫少年選了一副座頭,悠然入座,那綠衣少女見了,不住冷笑,也昂然佔了一張桌子,大馬金刀而坐,粉面向著屋頂,一付冷傲鄙夷的神態。
不多久,店家先將酒菜分送上桌,黃衫少年飲了一口酒讚道:“好酒!好酒!想不到蘭州城中,竟有如此佳‘麗’。”
綠衣少女聽他故意把“釀”字說成“麗”字,登進怒火上衝,粉臉一陣紅,舉起筷奢,“啪”地向空中挾住一隻蒼蠅,摔在地上,罵道:“哼!都快入冬了,想不到蘭州城裡,還會遇見這種不知死活的東西。”
那黃衫少年微微一驚,隨即含笑淺酌慢飲起來,一邊飲食,一邊自語道:“世風口下,天道淪喪,唉!逆情悻理,毛雞司晨之事,也應該見怪不怪了。”
綠衣少女黛眉—揚,也冷冷介面道:“人心險惡,江湖奸詐,連強梁宵小,色狼惡棍也裝扮得一派斯文,這才真是怪事呢!”
黃衫少年漫不經心挾起一塊水晶肘子,揚揚著,笑道:“看你玲瓏剔透,卻不道糊塗油蒙子心,連賢愚正邪都分辨不出,只好給人作了下酒菜,可惜啊可惜!”
綠衣少女也忙從盤盞中挾起一塊兔肉,狠狠咬了一口,罵道:“只說你狡兔三窟,自負奸滑,如今一樣做了姑娘盤中食,這是你自尋死路,怨得誰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表面上罵著食物,實則各逞利口,暗含譏刺,這一來,可把那些侍候上菜的店夥弄得目瞪口呆,如墜五里霧中。
頃刻間,黃衫少年已飲幹了一壺,噴噴嘴唇,彷彿意猶未盡,招手叫道:“夥計,你們這兒的酒很不錯,再給我來一壺,”
一名店夥躬身接過酒壺,剛經過那綠衣少女桌前,綠衣少女突然“噗”地一聲,將大半壺傾在地上,沉聲道:“夥計,你給的什麼酒,這種酒只配那些下流東西喝,沒的弄髒了姑娘腸胃,快去換一壺來。”
這時候,忽聽一陣急劇的馬蹄聲響,四匹駿馬,一湧到了店門口,接著腳步聲紛壇雜亂,挺胸凸肚進來四個黑衣勁裝大漢。
店夥一見那四人進門,慌忙丟下那年青男女,陪笑上前接待,四人選了一張大桌,一連聲只叫:“快把上等酒菜整治一桌來,爺們都餓了。”
那黃衫少年在四人入店時,早就垂下頭去,不再出聲,綠衣少女也閃著一雙明眸,驚詫地打量來人,一時都停止了謾罵。
夥計們似對這幾個人早巳熟悉,穿梭般送上酒菜;為首一個滿臉虯髯的粗壯漢子撈起酒壺,揚起脖子灌了大半壺,橫袖一抹嘴唇,道:“他媽的,痛快吃喝一頓飯,橫豎回去少不了一頓重責,老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