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玄霜凝神細看,李逸面色蒼白,但卻不似受了內傷,心中稍稍放寬。但是他身上受了五六處傷,背上的刀傷尤其厲害,雖然裹好紗布,血水還浸透出來。武官霜心中隱隱作痛,想道:“這班奴才們也太可惡了,他受了重傷,還怕他逃走嗎?竟然給他帶上這樣沉重的鐐銬。”
押解李逸的那個武士是麻翼贊,他見孩子撲了上來,便想攔阻,大汗說道:“就讓他們父子敘一會吧。”麻翼讚道:“菩提上人恐防有失,亦己來了,要不要召。”大汗道;“就委屈他在外面暫作守衛吧,提防刺客入宮。”菩提上人是突厥的第一高手,大汗曾經想封他做國師,所以對他甚為客氣。
武玄霜知道麻翼贊武功甚好,心中一凜。想道:“有麻翼贊在此。又有菩提上人在外面監視,這卻如何是好?”
那孩子叫道:“爹爹,他們為什麼綁你?我想你抱抱我。啊!”大汗笑道;“好孩子,你勸你的爹爹聽我的話,我馬上就放了你的爹爹。”李逸沉聲說道:“敏兒,不要聽壞人的話!”
那孩子道:“我當然不會聽他們的話。”他挺了挺胸。面向著大汗說道:“爹爹教訓過我,對壞人不可屈服。你對我的爹爹這樣兇。你是壞人!”
大汗面色一沉、但隨即便笑道:“好個伶俐的孩子,可惜你年紀太小,你還未明白我對你的爹爹實是一番好意。好,麻翼贊,你把這孩子拉開,讓我和他的爹爹說話。”那孩子不想走開,但他怎抵抗得了麻翼贊,武玄霜道:“不要難為這個孩子!”親自將孩子接了過來,低聲說道:“好孩子,不要吵鬧。”那孩子果然很聽她的說話,服服貼貼的依偎在她的身旁。
李逸如在夢中,覺得奇怪極了,武玄霜怎麼會變成了王妃?敏兒為什麼肯聽她的話?他咬了咬舌頭,很痛,這的確不是夢呀,但這種種奇怪的事情又該如何解釋?但事態儘管離奇難解,他心中卻有一個信念,武玄霜絕對不會叛國投敵,她也絕不會對自己存有壞心。
大汗斟了一杯酒,對身旁的宮女說道:“你替他抹淨臉上的血汙,再請他喝一杯酒。”李逸帶著手銬腳鐐,只好由她擺佈,那宮女將一條溼透了的絲巾,輕輕替他揩臉,揩拭之後,突然發覺李逸容光煥發,如同換了個人!宮女吃了一驚,大汗道:“把他的鬚子拔下來!”宮女大著膽子一扯,李逸的鬍鬚應手而落,突厥大汗哈哈笑道:“一點不錯,果然是大唐的李殿下,你改裝得真巧妙啊!”原來大汗早藏有李逸的畫像,那是武承嗣使者封牧野送給他的,所以他要宮女拭去李逸臉上的化裝,與畫圖對照。是否相符。
李逸傲然說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便是李逸,以本來面見你,又有何妨?”大汗道:“我佩服你的膽量,先請你喝一杯酒,提提精神。”李逸料他還要利用自己,不至於在酒中下毒,張開了口,將官女送來的美酒一喝而盡,朗聲說道:“大丈夫不怕山劍樹,也不怕美酒甘言,你還有什麼花招?”大汗伸出拇指道:“好,確是一條漢子,我正要用你這樣的人!”
李逸“哼”了一聲,道:“武承嗣之流可以為你所用,我李逸卻不是那樣的人。”大汗道:“咱們慢慢談吧。你說過,對壞人不可屈服,這話說得很好。那我問你,武則天她是不是壞人?”李逸看了武玄霜一眼,想了半晌,道:“她是不是壞人,我不能斷定。”大汗道:“最少她總是你的仇人?”李逸道:“不錯,她篡奪了我家的皇位,當然是我的敵人!”突厥大汗聽了,哈哈大笑。
李逸道:“你笑什麼?”大汗道:“笑你不識好壞!”李逸雙眉一豎,道:“我怎麼不識好壞了?”大汗道:“武則天搶了唐室的江山,你也承認她是你的敵人,如今我要進兵討伐她,也就是幫你打倒你的敵人,咱們正該同仇共敵,你卻為何與我作對?這豈不是不識好壞麼?”
李逸喝道:“住口!”大汗道:“怎麼,我說錯了麼?”李逸從容說道:“當然是說錯了!縱許我們姓李的與姓武的爭奪江山,那也是我們中國人爭奪中國的江山,與你何干?你借討伐武則天為名,分明是想佔奪我大唐的花花世界,錦繡乾坤。凡是大唐子民,都該執千戈以御社稷,何況我是唐室的王孫!”
武玄霜聽他說得大義凜然,芳心大慰,想道:“他雖然尚有一家一攬的觀念,但對大是大非之處,卻看得甚是分明。怪不得姑姑也想請他回去。”
突厥大汗怔了一怔,笑容頓斂,換了一付面孔,冷冷說道:“原來你是為了這樣,才與我作對麼?”李逸怒道;“你要佔奪大唐的江山,我還不該與你作對麼?”大汗忽地又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