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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肯定早死,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蘇任的聲音很大,不遠處的綠倚聽得清清楚楚。她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掉眼淚。

吃罷了早飯,收拾好行裝,沿著落水往東南方向走。前面就要到落水關,那裡是他們最後一站,過了落水關便會進入僰人的領地。蘇任知道,蜀郡都尉唐蒙也在落水關,所以他才否定了綠倚的建議,執意要來落水關見見這個唐蒙。

唐門身材不高,一派文人氣質。站在一大群五大三粗的兵卒中間格外顯眼。唐蒙出迎,讓蘇任頗感意外。無論從哪方面講,他蘇任都沒有讓唐蒙出迎的資格。唐蒙是蜀郡都尉,蘇任不過是市掾。唐蒙今年三十八歲,蘇任不過十六七(實際上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算幾歲)。

唐蒙沒穿鎧甲,一席長衫看上去更像一個教書先生。兩人第一次見面,唐蒙一眼便認出走在司馬相如身旁的這個娃娃才是這夥人的首領。

“蘇市掾為國出力,辛苦,辛苦!”標準的文官禮儀,標準的文官客氣。蘇任立刻在心中對這個唐蒙警惕起來。官場之上不怕口直心快的武夫,就怕這種口是心非的文人。武夫殺人殺在明處,文官殺人,就算死你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唐都尉辛苦!”蘇任慌忙跳下白馬,跪倒就要施禮。

唐蒙連忙扶起:“蘇市掾客氣了,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市掾還是五大夫爵位,這樣大禮本都尉可受不起。”

“唐都尉客氣了,小子這行的是晚輩之禮,和爵位無關,想唐都尉為國戍邊,親自駐守落水關,那是我等楷模,值得小子學習。”

習慣蘇任的人對這一幕見怪不怪。只有司馬相如和綠倚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在他們眼中,蘇任說起話來,根本不走腦子,張嘴就來。可是和唐蒙這幾句對答,儼然一個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油條,說的是滴水不漏。

一行人進入落水關,蘇任和唐蒙不約而同,將出關的一切手續辦完,這才手拉手坐下來說話。這就是文官的辦事規矩,雖然肚子裡都知道對方在打主意,臉面上還是笑呵呵。該辦的事情絕不馬虎,該說的話也不會少一句。

唐蒙點點頭:“蘇市掾剛剛上任便被太守委以重任,足見市掾才幹,令我佩服不已!”

“都尉客氣,小子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都尉戍邊多年,還得向都尉多多請教。”

“豈敢,豈敢,子恆在溫水之事我也有所耳聞,區區半年便讓溫水一躍成為大漢為數不多的富庶之地,想我也在鄱陽做過一任縣令,說起來汗顏的緊。”

“那裡那裡,都尉客氣了!”

兩人就用這種相互吹噓的方式,整整說了半個時辰,聽得人耳朵都起繭子了,竟然沒有一句重樣的話。眾人不得不佩服蘇任的功力。

眼看日到中午,唐蒙準備好酒菜款待。蘇任也不造作,率領眾人一起赴宴。酒桌上,又是一陣吹噓。這頓飯從中午吃到日頭偏西。從唐蒙和蘇任的談話中,能聽出來竟然生出忘年交的感覺。唐蒙不喊蘇市掾,直接叫起了子恆。蘇任也不再叫唐都尉,用先生替代。

直喝到日落西山,霍金和黃十三扶著蘇任回到唐蒙安排的住處。蘇任到頭便睡,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司馬相如唉聲嘆氣:“難怪我蹉跎四十載,始終不如意,今日才知道什麼叫做官!”

睡到半夜,蘇任敲響司馬相如的房門。司馬相如開門一看,有些驚訝:“這大晚上的你要幹什麼?”

“呵呵,不幹什麼,跟我出去一趟如何?”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記得帶上蜀郡地圖!”

“好吧!”司馬相如答應一聲,轉身回屋拿東西。蘇任在院子裡等候,沒有等到司馬相如,卻等到了綠倚。這女人一襲黑衣,腰裡彆著短劍,躡手躡腳的從自己房裡出來,正在關門。

蘇任一把在綠倚肩膀上,嚇了綠倚一跳。綠倚一回身便拔出了短劍。

“等等,是我,是我!”蘇任連忙後退兩步,上下打量綠倚半天:“你這是要幹什麼?”

綠倚見是蘇任,翻了一個白眼:“你管不著!你大晚上不睡覺,你又要幹什麼?”

“你也管不著!”蘇任把腦袋一揚,旋即道:“我明白了!你該不會是要刺殺唐蒙吧?你個笨女人,殺了唐蒙,你們僰人就死定了!”

司馬相如從屋裡出來,看見這一幕也是一愣。一把將蘇任和綠倚拉進房間,探頭探腦的往門外張望兩眼:“這,圖窮匕見的伎倆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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