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手裡的錦囊,劉高輕輕開啟,覺得沒有什麼問題,這才將裡面的絹布掏出來遞給蘇任。蘇任展開一看,果然是郭解送來的書信,詢問贖人的地點和方式。將絹布交給石寶:“去,按照咱們說的,派人去找郭解的人,告訴他們我們的要求。”
人群越來越擁擠,正是下午裝船的好時候,天氣涼爽,水流平穩,一夜就能到長安,還能趕上第二天的早市。既然人家已經找到了頭上,一行人就不能在逛街了,辦正事要緊。
回到客棧的時候,石寶已經回來,向蘇任報告情況:“已經找到,說了我們的要求,五百萬錢,那可是好大一堆,咱們怎麼運走?”
“船!”蘇任和冷峻異口同聲,兩人相視一笑,蘇任道:“僱傭船的事情交給老劉,要對那些船伕打聽清楚底細,據我所知現在這郿塢有一半人都是館陶公主的手下,到了水上,又沒了護身符,若是被人家追上,對咱們很不利!”
劉高連忙答應一聲,帶人去找船。
三更天是一天中最深的夜,從時間上判斷正好處於夜晚的中間,就好像白天的午時一樣。忙碌了一天的郿塢終於安靜下來。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家家戶戶關門落鎖,即便是睡的最晚的那一個也進入了夢鄉。渭河灘的風很大,那些沒來的急走的船隨著水波左右搖晃。
蘇任站在船頭,遙望著一條船從上游慢慢駛來。這艘船很大,比最大的貨船還大,從其他船邊經過如同一個龐然大物。眼看著大船駛進,蘇任抬頭仰望,館陶公主家的徽記非常明顯,在月光下一閃一閃,與水面的波紋配合的很好。
“下面可是蜀郡蘇先生?”一人趴在大船的欄杆上往下看。
蘇任點點頭:“郭壯士,我們又見面了!”
郭解示意停船。大船的好處就是穩當,幾丈高的樓船一般只會用作軍隊,沒想到館陶公主竟然為了兒子動用瞭如此利器。不用想,船艙裡肯定站滿了弓箭手,只等交接成功,一陣亂箭就能讓小船上的所有人變成刺蝟。
大船停穩當,一條軟梯從上面垂下來,三五個人影沿著軟梯慢慢下來。郭解是第一個,對著蘇任抱拳:“沒想到蘇先生竟然如此年輕,差點被你騙到,這一次去長安我們再慢慢交手。”
“呵呵!”蘇任笑笑,沒有說話。
郭解一揮手,大船上又落下一口口箱子。箱子不多,也就五個,落到船上以後竟然能感覺到小船不由自主的搖晃。有人將箱子開啟,月光下一片金光閃閃,長條形,牛糞形,各種千奇百怪的金塊裝了滿滿五大箱。
郭解看著蘇任貪婪的目光:“蘇先生,這裡的金子絕對超過五百萬錢,可以放了我家少主了吧?”
蘇任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箱子,連連點頭:“夠,絕對夠!放人,一定放人!但是,不是這裡!”
“你要耍賴?”郭解瞬間憤怒,跟著他來的幾個人立刻擋在箱子前,阻止蘇任的人將箱子抬走。
蘇任深吸一口氣,抬頭又看了看大船:“郭壯士誤會了,我是害怕!這麼大的樓船,裡面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弓箭手,這個時候將你們的少主給你,我們恐怕頃刻間就會變成刺蝟。”
郭解喘著粗氣:“你到底想怎樣?”
“不怎樣,你們守信,我也守信,將金子給我,我帶著你家少主回長安,只要踏上長安的地界,立刻放人,絕不反悔!”
“不行!說好在這裡就在這裡!”
蘇任冷笑一聲:“那就算了,把你們的金子拿走吧?我要是將陳公子親自送到館陶,說不定館陶公主還會將我奉為上賓,你說是吧郭壯士?”
郭解全身的骨頭都在響。蘇任猜對了,以館陶公主霸道的性格,絕不會允許他的兒子出一點事,郭解帶著陳須去蜀郡,半道上被人劫持。攝於館陶公主的**威,郭解絕不敢將這件事告訴劉嫖,這些錢應該是郭解自己出的。
想了好一會,郭解道:“好吧,決不能再變了,我答應你們在長安放人,不過我必須跟著!”
“行!”蘇任點點頭,微微欠身:“好,收了錢,回去睡覺,大半夜的站在江面上風太涼了。”
石寶笑呵呵的帶人抬著五箱金子進了船艙,冷峻和蘇凱也帶著郭解與陳須進去。蘇任的心情很好,吩咐黃十三拿酒拿菜,他今夜要在船頭賞月。不知是何日,月亮很圓,又亮又園。一般情況來說,賞月需要有人陪,最好還是那種出口成章的人才有意思。
蘇任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船頭,身後就站著黃十三。小船拔錨,沿著渭水一直向東。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