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金從始至終都沒有動筷子,當花實吃的差不多時,才幽幽開口:“你就不怕我在菜裡下毒?”
“要是我在這個節骨眼死了,警察不會放過你,我哥哥更不會放過你。”花實依然在笑,“你沒那麼傻吧?”
傅金笑了笑,隨後緩聲說:“我想請你幫個忙。”
“哦?我沒聽錯吧?”花實故作驚訝。
“那天小童也看了電視直播,親眼目睹了靈曉的死亡全過程,”傅金下意識撫住胸口,好幾天過去了,每當回憶起靈曉的死亡,他的心臟總會控制不住的抽痛,“小童只是個孩子,那些場景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然後呢?”花實吃了口菜,語氣淡漠。
傅金頓了頓,像是下定了決心般,沉聲說:“我要你讓他忘記靈曉,讓他徹底忘掉對靈曉的感情。”
不記得,便不會難過。
不記得,便不會絕望。
不記得,便不會永遠活在夢魘和黑暗中。
“那你呢?”花實扯起嘴角,“小童可以在我的催眠下忘記一切,可你呢?忘得了她嗎?”
其實不用傅金開口,花實也會找時間催眠小童。
可傅金這麼一開口,花實心裡卻莫名多了根刺。
面前這一桌美味佳餚,並不是為了自己準備的,而是為了別人。
那個女人的兒子,在他心中已經重要到了這個地步。
傅金起身走近花實,掌心覆上花實的肩,深邃的眼眸直直地注視著她,低聲說:“我有你就夠了。”
花實嗤笑一聲,正準備開口,卻忽然被傅金攬進懷中,她忘了掙扎,聽見傅金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你天生就有了這個恐怖的能力,我天生就對這種能力免疫,我們兩人註定都是怪物,註定要在一起。這是上天的旨意。所以,收起身上的刺,安心呆在我身邊。”
渾身上下每一處細胞都在叫囂著,殺了她,快殺了她。
想用尖刀割開她身體每一寸肌膚,在傷口全部灑上鹽。
想將硫酸自她口中灌入。
想揪住她的頭髮,狠狠往牆上撞。
想在她那顆空蕩蕩的醜陋的眼窩裡放無數條蛇。
看著她在劇痛中掙扎翻滾,發出絕望的哀嚎。
然而。
傅金溫柔地抱著懷中愣神的少女,嘴角掛著邪惑人心的笑容。
然而,以上所有辦法,都不足以平息心中的火與恨。
因為,殺人不如誅心。
如果對方沒有心,就先培養出她的心。
花實始終沒有吭聲,安靜地任傅金抱著,慢慢閉上眼。
“上班期間搬張椅子坐在警局後院曬太陽這種事也就你這個笨蛋幹得出來了。”羅嶽盯著躺在椅子上的高梨,無奈地嘆了口氣。
“小嶽,我昨晚做了個噩夢。”高梨慢悠悠地說,“是個很可怕的噩夢,可怕到我都沒心思工作了。”
“可真是個翹班的好藉口。”羅嶽在他身旁坐下,表情不悅,“什麼夢?”
“我夢見,你殺死了我。”高梨側頭注視著羅嶽,語氣平靜。
羅嶽身形一震,驀地沉下臉:“只是個夢而已。”
“夢中的你看上去很陌生,對我很兇,我想靠近你,你卻衝我舉起了手中的槍,”高梨豎起手指做出手槍的姿勢,對準自己的太陽穴,“砰地一聲,我被你一槍爆頭。然後你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說了,只是個夢而已!”羅嶽忍不住低吼,按下高梨對準自己太陽穴的手。
“只是夢嗎?”高梨眼神閃爍,看上去彷彿真被嚇得不輕。
“夢跟現實都是相反的,而且你不是經常做一些沒頭沒腦的夢嗎?什麼時候真正實現過?”羅嶽沒好氣地說。
“小嶽,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高梨湊的羅嶽很近,羅嶽盯著近在咫尺的高梨的臉,微長的睫毛,漆黑的瞳孔,薄嫩的唇,全部都近在咫尺,只需向前靠近,便可以觸碰到。
心底陡然升起一股衝動。
當羅嶽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將高梨按在長椅上吻上了他的唇。
高梨瞪大雙眼躺在自己身下,彷彿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羅嶽伸手擁緊他,加深了那個吻,四瓣唇緊密貼合在一起,淡淡的果凍香味從高梨的唇傳向羅嶽的唇,徹底迷亂了羅嶽的思緒。舌頭強行撬開高梨緊閉的牙關,蠻狠地衝進去肆意攪拌。
直到支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