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為了九龍玉杯,和廝守數十年的老伴反目成仇,連方大頭和“鐵笛仙翁”,誰又不是對達摩奇經夢牽魂縈,千方百計要奪到手中,那麼,柳媚為了奇經,委身從敵,不是也同樣值得原諒和同情嗎?他心裡唯一的不滿,是柳媚裝作不認識自己,這一點,未免讓他感到有些侮辱和怠慢。他抗聲道:“你連人都不認了,還向我要什麼秘圖?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
林惠珠一怔,但隨即會過他話中之意,啟綻笑道:“小兄弟,你怎麼說這種活?姊姊什麼時候不認識你啦?”
秦仲道:“還說沒有呢?剛才人家一見面就叫你,你理也不理人。”
林惠珠將錯就錯,特別把聲音放柔和了道:“乖兄弟,原來你在生姊妹的氣,方才作又不是沒看見,場子裡打得那麼厲害,誰還能分心聽得到呢?你瞧,妹妹不是在叫你了嗎?來,乖兄弟,你把秘圖交了姊呼,你就是姊妹的好兄弟了。”
秦仲是個小孩,被她這幾聲“乖兄弟”,“好兄弟”一鬨,滿肚子怨氣全化歸烏有,正要答話,卻見顧氏猶如一陣風般捲到,大蒲扇一招“遮天蔽日”,摟頭向秦仲揮下來,喝道:
“你是誰?藏經圖在哪裡?快拿出來。”
原來她目不能見,碰著人就胡亂一扇,隨口喝問,哪知也巧,這一後下去,試出對面正是個矮小個兒,那可不是秦仲嗎?她總算碰對了人,那肯就此罷手,秦仲晃縣剛躲過一扇,第二招“雲掩霧蒙”緊接著出手,又向秦仲肩後蓋到,笑罵道:“小子,原來是你?沒別好話,趁早獻上藏經圖來,老孃開恩,饒了你一命。”
秦仲閃躍騰挪,好容易讓過了三招,老婆子聽風辨位,扇如天幕,將他裹了個風雨不透,老婆子這蒲扇質雖不堅,平常刀劍卻也砍它不破,更兼她貫注內力,扇大風勁,三五招一過,秦仲連長劍都施展不開,要想脫身,更是談何容易。
正當危急,林惠珠突然振腕出劍,雙身落馬,長劍急翻“葉護花蕊”,將顧氏蒲扇擋得一擋,急叫:“小兄弟,快退,這老婆子讓姊妹來對付。”
秦仲想不到媚兒姐姐會在這危急之際,出手援救自己,心中大是感激,藉著一緩之勢,也將劍招催動,井且展顏笑著叫道:“媚兒姐姐,我跟你一起趕跑她,咱們再聊。”
顧氏看不見出手的女子是誰?口裡怒罵:“是誰?是誰?老孃今天留你不得,多上一個,多毀一個。”手裡蒲扇卻呼呼交揮,攻勢業已被逼得略緩。
秦玉正揮鞭力鬥柏元慶和宋笠,忽望見林惠珠和秦仲聯手,合攻顧氏,大叫道:“使不得,她是我師伯,你瘋了?”
林惠珠一面運劍急攻,一面笑答道:“傻瓜,管他師伯師叔,現在要緊的是達摩奇經,寧可暫時不認她也罷。”
秦玉自己又被柏宋二人纏住,分不開身,只得無奈地搖頭道:“唉,全是瘋子,打紅了眼啦!瘋啦!”
宋笠“呼”地一掌露了過來,罵道:“混蛋,你罵誰瘋了?你自己才瘋了哩!”
六個人分作兩處,人影劍光,鞭聲掌風,掃得地上沙石飛揚,塵土遊空,眨眼三十招已過,秦玉力戰二大高手,毫未落敗,那一邊林惠珠和秦仲卻被顧氏的大蒲扇逼得圍圍亂轉,堪堪不敵。
林惠珠見力鬥不能取勝,心念一動,探手人懷,扣了一掌鐵蓮子,悄悄向秦仲比了個手式,秦仲會意,也從懷中扣了三支三菱鋼鏢,林惠珠又用手指劃了個小圈,再指指自己鼻子,秦仲點了點頭。
他二人只用手式,不出聲音,顧氏雙目已瞎,自是不知,只將手中蒲扇扇前揮後,一招緊似一招,向二人搶攻不已,林惠珠覦見一個空隙,嬌叱一聲:“打!”抖手將兩粒鐵蓮子向顧氏激射而出,自己卻晃身撤到五尺左右,顧氏大蒲扇輕輕一格,登時將兩粒鐵蓮子格飛,尚末欺身趕上林惠珠,那旁秦仲如法泡製,振腕處鋼鏢夾著勁風,也奔她背心打到。
顧氏聽得背後風響,反手一蒲扇。剛將秦仲發出的鋼鏢磕飛,秦仲依樣葫蘆,撤身躍退,顧氏身子尚未擰得回來,前面勁風又至,鐵蓮子閃電般射到左胸,忙不迭又回過蒲扇,拒擋正面暗器。
就這麼前後交替,鐵蓮子和三菱鏢此停彼發,顧氏揮動蒲扇,暗器雖近不了身,她也一樣停不了手,剎時,秦仲手中鋼鏢已經射完,便蹲身從地上隨手撿起石粒,當作暗器發射,林惠珠也用石子代替了鐵蓮子,但只見空中風聲呼呼,不絕於耳,顧氏倒成了他們打靶的物件,大蒲扇前遮後擋,一刻也停不下來。
但約莫過了片刻,顧氏從暗器發射方向,心中已估定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