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和碧君,就託付給寧王了,還請寧王多體諒海涵些。”
李胤趕緊扶住沈弼,卻一言不發,一撩袍袖,直接跪倒在地,朝著沈弼磕了個頭。
“你……你你這是為何?快起來!”沈弼忙彎腰扶起李胤。
“岳父放心!但叫我李胤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她們任何一個受了委屈。否則,叫我天打雷劈,萬箭穿心!”李胤一臉嚴肅。
“好!好好!男兒膝下有黃金,有你今日這一諾,老夫便是賭上沈家全族性命,也必全力周旋,助你一臂之力。”沈弼眼角溼潤。
李胤重重的點點頭,猛然長吁一口氣,轉身大喊:“青衣!莫愁”
“王爺,妾身在呢!”青衣和莫愁齊齊前。
李胤將那道秘旨,直接遞給青衣:“去,讓錦衣衛和流幫,把這道密旨,連同護龍衛李玄塵等人劫殺皇妃,重傷長公主和德妃,蓉兒一事,儘快宣揚出去!鬧得越厲害越好!對了,莫愁,別忘了,跟蓉兒說一聲,本王……想把錦衣衛交給她來打理。”
“是!奴家明白。”莫愁自是知道,幫主如今跟她一樣,都成了王爺的女人,只是幫主如果接掌錦衣衛,那流幫又將何去何從?流幫內部,那些長老,行走使,會甘心讓流幫和寧王府合而為一,成為寧王府的附庸麼?
“既然寧王如此,那本尚書便不進城了!告辭!”沈弼說完,轉身上車,帶著自己的部屬,直接轉身,竟然連進辰亭喝口水都不曾。
“沈尚書留步,下官奉令改任陳郡,請沈尚書移步陳城少歇半日。”秦文綜趕緊追了上去。
李胤看著遠去的沈弼和秦文綜,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沈弼做閒散伯爵時,可謂毫無建樹,整日無所事事,可那是因為,他不為沈家沈興元嫡系一脈所容,他不得不韜光隱晦,示人以弱。可是,他又哪裡真的是昏庸無能?高廉篡位造反時,他寧可入獄等死,堅定的選擇盡忠朝廷,並非他真的對李昶有多忠誠,而是經過權衡利弊之後,做的決定。能站在朝堂上,跟那些腳下踩著累累白骨上位的官員和皇族打交道,又有幾個真是無能之輩?
李胤望著沈弼一行遠去,車馬所過揚起的飛塵,在深秋的大風裡,顯得格外濃重,濃郁到讓人覺得,眼前似乎瀰漫起了霧氣。
被押送而來的千餘犯官家屬親眷,被二十人一組,用一條大繩捆住右臂,串在一起,此時全都驚懼不已,在路旁哆哆嗦嗦跪著。這些人中,不乏年邁的老人,未及成人的少年。有魁梧粗壯的大漢,也有花樣少婦,美貌少女。曾經的他們,也是高高在上的官宦親屬,也曾錦衣玉食,甚至奴僕成群。可如今,卻一個個臉色蒼白,灰頭土臉,狼狽如豬狗。權勢,真的是能讓人一步山巔,雞犬升天;也能讓人一步深淵,任人宰割。所謂成王敗寇,不過如是。
李胤伸手將澹臺靜腰間軟劍解下,緩步走向那些早已驚懼不已的人犯之中。這讓那些人犯,更加恐慌的厲害。
“你叫什麼名字?”李胤走近人群之中,站在一名雙十年華的女子面前,這女人雖然因疲乏飢餓而臉色蒼白,但那身段兒和容貌,依舊尤為出眾,以至於在人群中因太過顯眼而被李胤一眼就發現。
“奴婢賤名梁綠珠。”女子原本空洞的眼神中,突然閃過一抹濃濃的哀怨,卻不見有半點恐慌。
“京城立行坊綠珠小院,舞技一絕的綠珠娘子?”李胤驚疑道。
“奴婢昔日正是住在在立行坊,略通音舞技而已,叫王爺見笑了。”綠珠因為身上拴著繩子,行動有些不便,只是略略朝李胤屈膝,權當是見禮了。
“你為何會陷入逆犯家眷裡?莫非你有親人為官者,附逆了李苕?”李胤又追問道。
“奴婢出身賤籍,自幼便孤身一人,何來為官親眷?只因高尚義貪慕奴婢容色,數次使人來求納,皆為奴婢所推辭,他……他惱羞成怒,派人將奴婢強擄入府,奴婢本欲以死保住清白,萬幸,蒼天有眼,那惡賊為陳衛平所殺,禁軍將奴婢自高府尋獲,見奴婢無法自證清白,便認定奴婢已是高尚義妾室……。”
“刷!”軟劍閃過,綠珠身後長繩被一劍斬斷。隨之,李胤的聲音大聲響起:“來人,將這些人犯身上繩索盡數除去!”
“王爺!這可是謀逆之臣的眷屬……”。顧傾城趕緊勸諫。
“是!家人做賊,未必他們自己就也是賊,但,他們也曾享受過昔日其家中為官者所得名利,因此,遭受今日牽連,也算是因果報應,可,他們是人,也是大唐的子民,而不是牲口!把繩索全都解了!買鍋造飯,就算是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