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冷掃了跪著的官員一圈,現下在勤政殿上的官員可謂涇渭分明,跪著的多數是張朝新一派的官員,唯有柳嚴生性耿直,只恐張朝新退出之後,朝中再無與柳智清相制衡的人,才極力反對的。
“朕就是顧念張卿對國家的功勞才沒有治他的罪,否則,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朕砍!各位愛卿不用再為他求情,朕意已決,此事就這麼定了,張卿的職位由柳嚴接任。”皇帝大聲說道,滿臉的氣憤,嚇得群臣全都跪了下來。
張朝新一臉的淡漠,好像說的不是他一樣。堂堂朝廷丞相,權傾朝野,與柳智清分庭抗禮,現在卻倒在了自己的兒子上,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趙文華和王洛書悄悄給柳智清遞了一個臉色,柳智清微乎其微的搖搖頭,示意兩人不要輕舉妄動,現下皇帝正在氣頭上,雖然皇帝的根基沒有他們深厚,但畢竟是皇帝,擁有的生殺大權,在這種時刻總是特別的能夠威懾人,也特別的有用。
“好了,此事就這麼定下,明日,柳嚴你就到中書省批閱檔案,開始辦公,太傅一職由翰林學士文思齊擔任。今日就到這裡,朕累了,退下吧!”皇帝冷冷的說著,語氣無比的堅決,絲毫不允許反駁。
群臣被皇帝的怒氣所懾,不敢有任何的異議,齊聲恭送皇帝。葉思忘抬起頭,迎上崔三遞過來的眼神,露出淡然的笑容,轉身離開勤政殿。
“相爺!”趙文華和王洛書走進柳智清,柳智清抬手製止兩人說話,只是看著葉思忘離開,道:“回去再說。”
到了相府——
“相爺,今日讓葉思忘出盡風頭,如果再讓他把南蠻一戰打贏了,那我們”王洛書擔憂的看著微閉著眼的柳智清,輕聲的說著。
“是啊,相爺,張朝新被拉下馬,但皇上又派了柳嚴那個老頑固來,今後,我們的行動將更不方便,您看,是否”趙文華比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柳智清睜開眼睛,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道:“葉思忘的事情,本相自然有打算,本相有的是辦法讓他打不贏,到時候,第一個會要葉思忘小命的就是皇帝,況且,就算他勝利了,他今日如此逼迫皇帝,以咱們這位皇帝的性子,還會讓他好過嗎?皇帝以後還會像往常一樣的信任他嗎?”
“相爺英明,那柳嚴的事情?”
柳智清哼了一聲,輕輕撫摸著扳指,道:“柳嚴算什麼,只不過是一個書呆子,老頑固,三省六部裡,除了張朝新的人,就是我們的人,沒有人配合他,我看他如何辦公,你們聽著,交代我們的人,表面上不要與柳嚴起任何的衝突,不過,背地裡,只要適度,隨便他們怎麼玩都行,就是不能讓柳嚴掌握實際的權力,明白嗎?”
王洛書和趙文華眼睛一亮,齊齊拱手道:“下官明白了,相爺英明。”
柳智清笑了,王洛書和趙文華也笑了。
葉思忘出了勤政殿,悄悄地潛入幼安宮中,向亮著燈的視窗靠近。自從出使回來,就沒來看過安平小公主,正好今日進宮,把送她的禮物拿給她。
輕輕的敲了下窗戶,葉思忘推開窗戶,跳了進去,屋內,霽月正念書給安平小公主聽。
“葉大人!”
安平公主低聲的喚了出來,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激動。雖然看不見,但敏銳的感覺讓她猜到是葉思忘來了。
霽月依舊是一派冷麵宮女的模樣,見了葉思忘,便放下書本,朝葉思忘福了福,低聲道:“霽月見過葉大人,葉大人請坐,霽月給您沏茶去。”
葉思忘溫柔的笑著,站到牆角,隱藏住自己的身形,左手一伸,勾住了欲離開的霽月,道:“不用去了,我是偷偷溜進來的,你這一去,豈不是告訴別人你們公主房裡有人嗎?那我還不給亂棒打出去。”
葉思忘的話讓安平和霽月都笑了出來,只是,安平是溫柔文弱的微笑,而霽月只是淡淡的撇撇嘴角,依舊一副酷酷的樣子,不過,她沒再說要出去的話,而是安靜的坐到一旁,拿起針線做起了女紅。
葉思忘走近安平公主,握住她的小手,道:“我今天冒著生命危險偷溜進來是來看看我們可愛的小公主的,在我不在的時候是否好好的用膳,瘦了沒有,如果一切安好,那我有獎勵哦!”
安平因為手被葉思忘溫暖的大手握住,俏臉通紅,但卻不做任何的反抗,怯怯的道:“安平沒有關係,倒是你出使土國,風餐露宿,辛苦了,安平想看看你是否瘦了。”
葉思忘看著她不安的絞著手指,小臉越來越紅,不禁微微一笑,心中溢滿憐惜,拉起安平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