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明悟,或許,最後一次了……
這是最後一次站在舞臺上,這是最後一次跳著自己喜愛的舞臺,兒時的夢想,校園的努力,出了象牙塔後家庭的重擔,女孩的笑容越是明朗,越能顯出自身境遇的辛酸,評委們的目光開始集中在女孩身下。
“血!”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全然譁然,泉溪今日的舞裙本就是紅色,顯然因為沾惹血跡變得鮮紅一片,那液體婉轉流動,順著舞裙打在地幔,潤溼一片。
“停下。”“停下吧!”
評委和觀眾席不約而同地發出聲音,女孩在中央打轉,以無比曼妙地姿態,她從未感覺過自己的身子是如此輕盈,輕地好像可以直接飛起來。
那就起飛吧,就像當初在學校時被丈夫託舉過肩地感覺。
泉溪面容明亮,似是回到少女時代的歡樂,她仰著細長的脖頸,帶著無與倫比的雀躍。
重重跌倒,像即將起飛卻被折翼的蝴蝶,帶著殘破不堪的美感,她的觸角在空中瑟瑟發抖,卻再也撐不起整個身體的重量。
瀕死之舞。
秦月在評委席不由自主地想要哭泣,看著臺下的工作人員蜂擁而上,她的雙眼已被淚水模糊。
如此倔強,還是那般執著,泉溪,泉溪……
腦海中迴盪著二人在校園時的話語。
“泉溪,你有什麼夢想呢?”
“我想要飛,飛到高高的天空中,看看那雲彩和太陽,永遠都不要落下,就像那沒有腳的鳥兒,落下的那一剎那,就是死亡的瞬間……多美啊。”
“傻丫頭!”方芸猶自記得自己不可置信地表情,含笑用手指去戳女孩的腦袋。
眼前是泉溪倒在舞臺的身影,秦月掌心抽搐,面上的妝容早已被淚水打溼,模模糊糊地從嗓子中發出聲音。
“傻丫頭……”
“OK!”
張繼然的聲音終於響起,現場是一片嗚咽的哭聲,風華緩緩坐起,摸了摸下身的溼漉漉的液體,有些無語。
“張導,這血囊做得還挺逼真。”
“趕快起來吧,沒聽都哭成一片了嘛。”張繼然看著周圍女性工作人員的表情,有些無語,女人就是感性動物。
全然不知道自己眼角也有幾分潮溼。
“我這應該能一次過吧。”風華小心翼翼地開口,一次就糟蹋一件衣服,而且自己感覺也不太舒服,若是再來一次,可真有點遭罪。
張繼然摸了摸下巴,似是在考慮,半晌才開口“馬馬虎虎,就放你過了吧。”
風華訝然,雖然作為鏡中的人物,她自我感覺也比較良好,但這是最後一幕戲,如果表現一般,那必然是要重新拍攝的。
面色帶了凝重,風華開口“要不然就重新拍攝吧。”
這一幕戲太重要,風華不願意讓它產生一絲一毫的差錯。
秦月在旁邊實在看不過去“張導這是逗你呢,你看我哭成什麼樣了,就知道表演到底好不好。”
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秦月的兩隻眼睛都變成熊貓眼了,濃重的眼線花成一片,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本來是為了煽情,結果下了戲卻逗得劇組中的人捧腹大笑。
“小燃,你看這像不像你當初化的妝。”風華笑得直不起腰,當初那個叫姚娜娜的人因為得罪了蕭燃,最後那個妝容簡直其醜無比,絕對是挑戰人類審美的巔峰之作。
蕭燃不懷好意地舉起手中眉筆“怎麼,你要不要試一試?”
風華回憶著蕭燃的手藝,狠狠打了個冷顫,絕對能把自己化成如花型別……
“咳咳,我就算了吧,消受不起啊。”
風華連連後退,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化妝師,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在場的人又是哈哈大笑,張繼然不禁有些感慨,拍攝了這麼多電影,《最後一支舞》的劇組氣氛是最和諧的,總是充滿笑聲,就連投資商也合作的十分愉快,不但不在小事上斤斤計較,也沒有提出什麼多餘要求,真是可惜,就這樣結束了。
此刻張繼然的感覺就像是生孩子,懷孕的時候總是有些難受,想著快點把孩子生下來,臨生產了又擔心孩子不夠可愛,不夠漂亮,又要為很多問題發愁。
好在張導演向來是個漢子,甩下心中的千般滋味,張繼然一揮手“走,慶功宴走一個!”
眾人鬨笑著一擁而上,將張繼然抬在圈子中央。
“打土豪分田地!”韓磊叫得最為響亮,旁邊的編劇也笑嘻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