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興致正來,脾氣一扭起來又跟個小魔王似的,本來是說什麼都不會聽的。
我正尋思著該怎麼辦,卻不想他聽了母親的話慢慢頓住了腳步,回頭來對著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然後鬆開拉著我的手,仰頭看著天空道:“二姐,我走了,家裡有父親守著,不會出什麼事情,其實我最擔心的反倒是你。”
我心底溫暖而感動,尚未開口,已經聽到母親鬆了一口氣的聲音含笑響起:“聽聽這孩子說得是什麼話,你二姐貴為王妃,又比你懂事,有什麼好值得你擔心,你顧好你自己別惹出什麼事情來我就謝天謝地了。”
瀲像是突然意識到還有人在我們旁邊一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即轉了話題:“三姐呢?什麼時候過來?”
母親面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自然:“你三姐懷著身孕,身子不舒服,就不過來了。”
瀲點點頭,倒並不怎麼在意,只是眉目之間仍然帶著一絲不甘遺憾,我知道他仍為了不能帶我出去騎馬的事情介懷。
於是笑了笑,轉身對碧芷說:“我的秦箏帶去了三王府,家裡應該還有其他的吧?”
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而碧芷也極為伶俐,立時笑道:“自然是有的,碧芷就去替小姐和瀲少爺取來。”
秦箏不一會便取來了,雖然不是自己慣用的,但慢慢調絃,不一會兒,也就順了。
瀲在庭院中站定,手握“湛盧”向我笑道:“還是《戰颱風》嗎?”
我搖頭微笑:“前幾天閒著沒事的時候,我新作了一曲,比之《戰颱風》更加能和你的風翔劍勢,不如現在試試。”
他挑眉一笑,並不多問一個字,只是瀟灑的一舒臂,“湛盧”劍芒耀目,倏然出鞘。
而同一時間,我彈指撥絃,一個一個的音符,便如行雲流水一般,和著他的劍勢,傾洩而出。
“九重天,意遲遲,手寄七絃桐,揮劍倚天高。四海平,六合收,獨醉笑沙場,杯酒 長空”
待到我指尖最後一個音符響絕,他的一套鳳翔劍勢恰好舞盡,劍意暗合琴心,每一個招式都如同演練過千百回一樣,天衣無縫。
回劍收琴,彼此相視一笑,他眉目間的神色暢快淋漓,就連青衍都在一旁感慨道:“少爺好久沒有舞劍舞得這般盡興了,只是清小姐,這曲子真的是新作嗎?青衍怎麼看都不象啊?”
瀲暢快笑著順手拿起劍鞘敲了他的頭:“你懂什麼?你家少爺我今天都還是第一次聽,你可算是有耳福了,等我們去了南疆,上哪找這麼合心合意的曲子去啊?”
青衍本是苦著臉摸著方才被瀲打過的地方,聽到最後一句,笑著搶話道:“這還不容易,讓清小姐每做了新曲便寫成書信,讓人送來不就成了?”
瀲橫了他一眼:“你來彈箏嗎?”
“啊?”青衍傻了眼,不說話了。
我看他們這樣,不由得微笑道:“你若是真想聽,偌大的南疆,還怕找不到一個會彈箏的人嗎?”
“又不是你彈的,找來做什麼?再說了,你做的曲子,我怎麼可能讓別人來彈?”他想也不想的開口道。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樣接話,他倒也並沒有要我回答的意思,衝我挑眉一笑:“你要寫信給我,還不如說點有用的,譬如說誰欺負你了,我要是知道了,即刻便領兵攻到上京替你討個公道。”
“混賬話!你都封了上將軍,說話做事還是一點分寸也沒有,這樣的話,是你能說的嗎?”不知道什麼時候,父親已經從宮中理政回到了後花園,面帶慍色。
父親定下的家規極嚴,尤其是對一眾兄弟,瀲也沒有想到會恰好被他抓住,暗地裡衝我咧了咧嘴,再對著父親小聲道:“這不是在家裡嗎?又沒外人。”
父親臉色一變,眼看著就要訓人,他卻連忙在父親說話前急急的開口道:“父親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政事都處理完了嗎?累了吧?青衍,你還愣著幹什麼,不是說練了很久,要幫老爺捏捏肩的嗎?”
“啊?”青衍再次傻眼。
“啊什麼啊?”瀲瞪他:“快呀!”
青衍硬著頭皮道了一聲“是”,便要上前。
父親等了他們一眼,“行了,行了,我這把老骨頭還不想被你們折騰散了,你怕我教訓就自個掂量著點,懂點分寸。”
瀲笑起來:“早知道什麼都瞞不過父親了,父親也別生氣,兒子也只是在家裡才這樣,在外面啊,我可是上將軍,威嚴著呢。”
被他這樣一胡鬧,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