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姐,別光顧著說風涼話,幫忙想想辦法啊。”我將手泡在冷水裡,希望熱脹冷縮能變小一點,我已經把在現代所有還記得的自然科學知識全用上了,只是要把這個枷鎖取下來,無論如何也要取下來。
“我想不出辦法,”她狡黠地一笑,“不過有人想了。”
“什麼辦法?”我激動又滿懷希望地看著她,急切地道,“快說快說。”
她將手裡那兩個瓷瓶遞給我,故意碼著臉,沉了聲音,“八爺讓我拿給你的,瞧八爺對你多好,你這沒良心的。”
我對他難道不夠好?一個個都說我沒良心,我簡直比竇娥還要冤啊。迫不及待地開啟那兩個瓷瓶,聞了聞,一個有些膏藥的味道,另一個卻是淡淡花香。
“一瓶是消腫的藥,另一瓶是潤膚的,”她接著道,“八爺說,先拿幾天將腫消了,再塗上那個潤滑的香露,就能將鐲子取下來了。”
我一邊塗藥一邊問,“八爺人呢?”
“現在都什麼時辰了?”她瞪了我一眼,撇撇嘴道,“八爺來請過安,當然是走了。你這死丫頭,見著了又要氣人,見不著又要想,你說你是何苦來著?”
原來旁觀者都看得這麼清楚,只有我自己不明白,說一句心裡有他都那麼難,明明就是有吧?旁人都看出來有的。但是他怎麼沒看出來?怎麼還不確定?而我,幾時又變成一個不敢坦誠感情的人?
還是很害怕,害怕最後會成了拖累他的那個人,他的前路,一步也不能走錯。所以,有些真情才只能深埋,只是,明知不可為,卻情難自禁。
感情不可控制,能控制的只是我們的行為。我們好像已經走入一個困局,他也應該意識到了,意識到自己為了我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也許他也想絕了念頭,才要一次次將我推開,未免泥足深陷。而我,也想走出,卻始終擺脫不了這個困局。
對他而言,我是不是也是算命先生口中那個禍福同倚同生的人?那靠近還是遠離,對他好像都不是幫助。可惜歷史上沒有孟清這個人留下,我也不知道三百年前的我和他到底有什麼糾葛,最後不是化骨揚灰,也定是差不多的結局。若這是我的一次重生,有沒有可能改變什麼?半局死棋,還有生機,可生機又在哪裡?
所有的問題都想不出答案,可這些問題卻一連幾天都在折磨著我。轉眼胤禎的側福晉舒舒覺羅氏已經生下一個小格格。
良妃的話還是必須得理會,只好帶了禮物去永和宮,先聽她的話穩著她就是了,反正計劃總是跟不上變化,誰知道過幾天又會發生什麼事呢?現在想多了也是無用。
先去德妃那裡,她現在看到我,是連面上的假笑都不用擺了,冷聲問我,“你來幹什麼?”
我早已想好了說法,“十四爺曾經對奴婢說,很想看到這個孩子出生,沒料到會被派往熱河督建行宮,一去數月,恐不能趕回,所以他離京前叮囑奴婢要代他送一件禮物給小格格。”
聽到這是胤禎的意思,她就沒什麼話好說了,就算日後問起,胤禎也會幫我圓這個謊的,這倒不是很擔心。
她揮了揮手,似乎極度不想看到我,“那你過去吧。”
看來敗在自己大兒子和靜璃手上這件事,還讓她餘怒未消,我也不敢多停留礙她眼,趕緊退出去。
舒舒覺羅氏躺在自己房中修養,一見到我來,立刻讓人扶了她坐起來。她對我還是像那時一樣熱情親切,又吩咐了小宮女上茶伺候,完全是把我當作了她未來的姐妹。
我卻一直提醒自己是來完成一件良妃交代的任務,片刻也不想多呆,客套地說了幾句要注意身體,好好修養之類的話,就拿出禮物準備閃人了。那是一床小被面,因為今年是狗年,就繡了一個卡通狗上去。
她展開一看,脫口驚讚,“這太喜氣可愛了,小陌你真是心靈手巧,你以後可要多教我。”
以後?等我嫁進來再說吧。不過她誇我心靈手巧我就慚愧了,我可沒這麼好的刺繡功夫,只是繪了圖案,讓紫芸、青鳶幫忙趕了幾日才繡出來的。
謙虛了幾句,藉口寧壽宮還有事就向她告退了,人也看了,禮也送了,任務也完成了,管她和德妃要怎麼想,我也不理了。
轉去德妃那裡告辭,還在門外,就聽見她歇斯底里的大叫,“他是你親弟弟,你不幫他也就算了,現在你還要和他搶,你……你……你給我滾出去。”
我心裡一驚,她在對誰發那麼大的氣?正猶豫著要不要悄悄走了算了,門忽然被拉開了,四阿哥臉色極其難看地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