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比小慧都要好看了呢!
不怕不怕,大師兄看到了,一定還是會覺得小慧更好看的!
小小女孩,一張小臉被寒風吹得通紅,卻凍不去臉上的笑。鼻尖上掛著一點冰雪冷得她打了個噴嚏,她只是對著凍紅了的'無^錯^小說''m'。'quledu'。''小手哈了口氣,喜滋滋地看著與自己齊高的雪人,竟沒有發現四周的天,已不知何時悄然變得黑沉陰鬱。
驟然間,驚雷劃破黑沉的天,狠狠落在潘慧身旁的一顆百年楓樹之上,碎雪飛濺間樹幹應聲而倒,火焰驟然燃燒,破碎了小小女孩臉上的笑。驚雷之中,伴隨著沉沉疊疊忽遠忽近的轟鳴怒罵:“孽子!你做下此等傷風敗俗之事!今日為父不將你廢除功法逐出師門,如何對得起長明軒的列祖列宗!”
潘慧驚駭張望,身後的無淵殿不知何時已然變成了須臾殿,雪人不見了,自己竟然站在須臾殿前的一棵百年楓樹之下,厚厚的白雪積壓著樹枝,在風中顫了幾顫,似乎隨時會掉下來砸到她。
她連忙跑了出去想要去找尋自己堆的雪人,無數熟悉的陌生的冷漠的驚訝的臉在眼前閃過,老實木訥的二師兄,平日裡最喜歡欺負她的四師兄,還有會和她一起逃早課的十一師兄……她淹沒在人群之中,目之所及皆是長明軒弟子法衣的藍色,明明是已經熟悉了的色彩,此時卻分外的讓人窒息憋悶。
“弟子,無話可說!”
熟悉的聲音驟然間從人群深處傳來,一語傳至,擋在她前面的那些穿著師門法衣的師兄師姐們忽然消散,人群深處,一名男子傲然站立,那一襲飄逸的白衣,即便是在漫天的白雪中亦能顯得孤傲醒目。
大師兄!
長明軒的弟子,人人皆著師門法衣,卻唯有大師兄,終年白衣,俊雅出塵,最是好認!
潘慧驚懼的心一瞬間平穩了下來。
“大師兄!”她飛快地奔向那白衣男子,然而,彷彿並沒有聽到她的叫喚,白衣的男子俯身抱起一人,漸行漸遠,無論她在後面如何追趕,卻怎麼也追趕不上,只能看著那人懷抱一人漸漸在眼前消失而去。
“大師兄!”再也壓不住從心底重新湧上的恐慌,潘慧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忽然間,那個已經消失的人再度出現在她的面前,含笑望著哭得一塌糊塗的小師妹,“大師兄又要下山了,這次要很久呢!小慧平日裡要乖乖聽話,好好練功,知道了麼?”
小潘慧猛地上前緊緊拽住他的衣角,乖巧地點點頭,也顧不得擦去滿臉滿目的淚水,急切問道:“大師兄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呀?”
大師兄伸手擦去潘慧滿臉的淚水,笑道:“等小慧成就‘玉娘’那天,大師兄便回來了。”
“好!一言為定!打勾勾!”伸出小小的手指勾上大師兄的,彷彿是最重要不過的事情,潘慧的小臉上一派肅然。
然而,拉鉤的小小手指方才伸出,身後是一個男聲的咆哮怒吼:“孽子!我永遠也不會讓你再踏入長明軒半步!”
潘慧腦中“轟”的一聲炸開了。她睜大眼,眼睜睜看著大師兄轉身消失,緊緊攥著衣角的手一陣空落,只剩下了一把空氣!一個威嚴的女音自空中傳來:“長明軒第一百二十六代弟子官菲兒與第一百二十七代大弟子杜子昂,罔顧……今廢除功法,逐出師門!”
潘慧猛然驚醒!
淡淡的月光灑進屋內,深夜的長明軒安靜而祥和。
沒有白雪,沒有看不清面目的師兄師姐,沒有怒罵,自然也沒有那個離開長明軒已經十年沒有回來過的大師兄。
不過是驚夢一場。
桌案上的燭火已經熄滅,只留下些許猩紅的燭淚,在月光下顯得那般淒涼。
她大口喘著氣,雙眼無神地望著牆壁,眼前閃過的還是那一襲白衣,在厚重的雪地中漸行漸遠。良久,她才真正從夢中清醒過來,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站起身來給自己倒上杯隔夜的涼茶一口飲下,心中不由再次哀嘆,怎麼又做這個夢了?都已經過去十年了,卻仍舊會時不時重複這樣的夢境,難道是自己潛意識中想要牢牢記住那句承諾麼?
明明早就已經明瞭,當年的那句承諾不過是戲言。她早在大師兄離開時就已明白,他,不會也不可能再回來了。而年幼的她只是固執地用這樣的方式留下了一句不可能兌現的承諾。
以及那道在心中永遠也抹不去的白色身影。
已經過去十年了,她卻一直都未曾弄清楚大師兄被逐出師門的緣由,而杜子昂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