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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瓜,這世界上沒有永遠。」紀宜淡淡地說,語氣中的涼意竟然瓜子背脊一涼:

「但、但是,至少不是上過一次床就丟吧?你難道沒有和哪個床上的學弟分別後,忽然很想再看看他的臉、聽聽他的聲音之類的,畢竟都上床了,總有一兩個特別讓你在意的,想要再多接觸一點的……」

紀宜好像覺得很煩似地,握著門把停下來,

「我有試過,瓜,不要把我講得像午夜牛郎似的。只是……那些再可愛的少年,不管哪一個都好,上過床之後、和我有了這種親密關係之後,就會漸漸變得令人厭煩。」

「厭煩?」

「像是……自己消失了、自己再也變得不重要,完全以對方的存在為存在、對方的一切做為自己生命的價值,他變得敏感、神經質,你一點點小小的動作,就會讓他反應很大,言語和動作也開始小心翼翼,好像怕你嫌棄他、他觸怒你似的,完全失去原來的個性和活力,比較起來,床上的他們還比較有趣。」

瓜子用看火星人的眼光瞪著他,

「小蟹,那是因為他們喜歡你!」他抱了一下頭,他的室友,比他想像中還異常:

「我的天哪!小蟹,你這個人,他們這樣,是因為他們喜歡你!你明白嗎?而你從來沒學著愛過他們,所以才會覺得他們煩!」

「是嗎?」紀宜側了一下首,好像在接收瓜子的話:

「那也是因為他們不夠努力,也不夠堅強,如果他們夠喜歡我的話,應該要讓自己變成能讓我愛上的人,而不只是戰戰兢兢地看我的臉色,期待著我主動經營這段關係,這就和期末考一樣,自己不去唸書,卻希望旁邊的同學坐過來一點,好讓他……」

「紀宜,小蟹,那不一樣,那完全不一樣!」瓜子好像忍無可忍了,床上的學弟翻了一下,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終於嘆了口氣,

「喜歡一個人,就會變得很脆弱、很無能,無時無刻都感到恐懼,你懂嗎?」

「為什麼?」紀宜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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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軟弱是自己不好,我最討厭什麼都做不到又怪東怪西的人。」

「為什……啊,算了,算了,當我沒說,小蟹,你真是個令人傻眼的傢伙。」

瓜子不理他了,他轉過頭去,收拾散落一地的保險套:

「像你這種人,最好遇到一個比你還無情一百倍的傢伙,讓你愛到又碰不到,嚐嚐那種刻骨銘心的滋味,你就會知道為什麼,真是惡人要有惡人磨。」他碎碎念著說。

他拾起地上學弟帶來的,特地為紀宜製作的手工蛋糕,通常學弟帶來的禮物,吃得都進了他的肚子,用的就回收處理。紀宜從來都不碰,也不會留下來。

從來就不碰,不會留下來。就像他對待愛情的態度。

***

期中?前考?紀宜都會閉關念書,也暫時停止床上學弟的生產線,這是瓜子生平第一次見識到所謂死菁英的唸書方式。平平是西洋戲劇史,他?前考?三天才揀起課本從頭看一遍,但看到中間就睡著,看到尾巴之後忘了前面。

紀宜卻是把自己打理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地坐在書桌前,從開始唸書手就動個不停,後來瓜子才知道他同一個地方會念三次,還會試擬老師出的題目,根據每一部份寫下自己的意見和心得,再配合參考資料和上課筆記,連筆試科老師都對他五體投地。

術科也是,瓜子本來想像紀宜這種人,演起戲來一定一扳一眼,照本宣科,沒有什麼可看性。

但是一年級時第一堂表演課期末呈現,紀宜的表現就讓大家傻眼。瓜子實在難以想像,一個戀愛觀如此扭曲的人,為什麼可以在舞臺上、燈光下,演出如此動人、具張力的角色,而且就是愛情戲也難不倒他。

這個男人,就像是天生知道在舞臺上該怎麼做、和舞臺合為一體似的。瓜子知道每過一段時間就有幾個這樣的學生,但他怎麼也看不出紀宜是那樣的演員。

如此自律自守,連馬桶小號衝半次、大號衝兩次都嚴格恪遵的模範生,怎麼可能擁有這樣豐沛的情感和感受性。瓜子二年級冬季公演後,還發現他一個人窩在後臺,穿著戲服不斷流淚,直到瓜子走近他,他才慌張地抹乾眼淚,再若無其事地上臺謝幕。

他完全無法理解紀宜這個人,紀宜也不給他空隙理解。

「喂,小蟹,你有聽說那學弟嗎?」

期中考過後就是最繁忙的夏季公演,紀宜也減少帶學弟回來的次數。三年級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