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往上行去。
他才踏出第一步時,那些目光,就都炙熱起來。
不曾同雲天罡對戰過之人,滿面嘲諷;同他對戰而落敗之人,心胸狹窄者也是幸災樂禍。
便是他有數目眾多的玄武帖又如何?在如此境況之下,也連手下敗將都不如!
心弱者,將眾人之心當作自己之心;
心強者,外來譭譽皆如微塵,一拂而過;
心虛者,便有萬千讚譽,也如身負重石,不得解脫;
心堅者,心無旁騖,視外物如無物。
雲天罡為心之堅強者,心志成罡,從無偏移。
因而他人之言語、視線,於他而言,也不過是一種虛妄。
徐子青跟隨其後,眉眼含笑。
師兄從來不曾變過,他這做師弟的,自也隨他而去。
他步伐悠閒,與雲天罡脊背挺直、步步強硬又有不同,外人看得越久,那些諷刺之意就漸漸減少。
到後來,幾乎鴉雀無聲。
許是過了頗久,許是隻是一瞬而過,兩人已然到了最上頭。
雲天罡直接坐下,徐子青則稍稍矮些,坐在那座位旁的臺階之上。
秋玉臣與秋扈身為執掌此次大會的先天強者,自有視野極佳的位置,見到此情此景,不由微微挑眉。
照理說如徐子青這等力量更加強橫的先天,即使是跟隨他人進來,也可在先天高塔上尋個位置坐下,不必同尋常隨從一般,坐在自家主子左近之處。但徐子青卻不顧身份,也是隨意而坐……如此自如態度,看不出半點勉強,也不覺傷了些許臉面,當真是氣度非凡。
徐子青身為修仙人士,所修的是生死輪迴之道,於他眼裡,帝皇尊位,凡俗財富,生生死死,都只是輪迴一面,前生縱有再多,來世皆為化塵土,種種無形之物,皆在天道規則之中。既然如此,一些虛幻之物,又何必得失太重、反傷自身?
就算是修道之人,也不能個個成仙,還應順其本心,方能成就大道。
另有一些先天強者也窺見徐子青氣息莫測的,同樣見到他這般情狀,心裡情緒皆是不同。
那錦衣青年早已過來,原本也有看那雲天罡笑話之意,但當真看到雲天罡如此頑固,心裡也將一些輕蔑之意壓了下去。他之前不曾見過本人,見到本人之後,方知日前重重佈置,著實不枉。
這雲天罡年少而有如此心胸,若不剷除,必成心腹大患!
很快所持玄武帖者盡皆來齊,玄武帖有餘者,也各憑數目入了座位。
那玄武大會,便於此時正式開始。
一聲鐘鳴後,就有兩個武人躍上擂臺。
大會規矩,除非有人叫名挑戰,否則由手持一張玄武帖者先行對戰,敗者下場,勝者連戰,三場之後,便可歇息再戰。由此類推,玄武帖越少者,上場越早,對戰場次越多,身負玄武帖多者,則可自行選擇何時上場,不過一旦上場,亦要連戰三場。並且比武之時,生死自負,成績如何,則由眾多巡查先天一併決定,再有督管此事的先天強者最後判定。
雲天罡目光專注,便是那兩個武人身手平平,他也仔細觀之,不曾小看。
徐子青掃一眼後,就往另一側看去。
那處正有數人坐在一處,彼此神色親近,像是在做什麼討論。
略一頓,他就將神識放開,把那些人言語全都收攏。
果然,這些人又是在針對他師兄了。
原來那些人是雷霆門中人,武翱門中一位長老與雷霆門裡一位弟子有親,就攀上了這位少門主,長期供奉,得了兩分顏面。後來武翱門在雲家莊吃了虧,都是十分不快,就積聚不少財富,求這位門主在大會上將雲天罡除去。少門主同他們算是有些香火情,又十分自負,便應允下來。前頭種種都是他一手謀劃,為的就是名正言順,將雲天罡在擂臺上置於死地!
但謀劃之中,少門主卻發覺雲天罡不好對付,當下手段連施,將雲天罡力量削弱,而今更不肯多給他時候休息,再過得幾場,就要親身下去,將人滅殺。
徐子青眉頭微皺。
凡人間的陰謀詭計的確防不勝防,不過若是力量遠勝,倒不必懼怕。
師兄現下磨劍正要到達極處,肉身漸近極限,那少門主必然比尋常對手可怕得多,又對師兄手法瞭解得多……卻不知以他的威逼,究竟能不能成為師兄覺醒劍意的契機?
照理說,生死關頭應是最佳,只是若是不成,這具肉身就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