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嗎?”嘉璇眯眼。
這男人,長度驚人,力氣驚人,膽子也很驚人。不過,他忘了去打聽打聽,他惹的是什麼人?要知道,她可是平安街的孔雀耶。
他若是想找她報前兩次被耍之仇,那好,她正無聊著咧。
嘉璇揚眉,油門一催,帶他一個趔趄。
她回頭,大笑道:“我不會等你,你有本事追上了我再說。”
摩托車拐上行車道,一路上揚起老長一串塵煙!
楚振灝臉色發青,眼角抽搐。
他扭頭,衝著曾超,氣勢凌人地發火,“車!給我一輛車!”
臭丫頭,最好不要給我逮到!
楚振灝將摩托車騎得氣急敗壞,像發了瘋般在路上狂飆。
隨著兩車之間距離的逐漸拉近,興奮的血液在麥嘉璇骨子裡沸騰、燃燒。
好久沒有遇到這麼有水準的對手了。
她車頭一轉,偏離大道。要比就比點難度大的,嘉璇挑釁地閃著轉向燈。
楚振灝毫不遲疑地加速追了上去。
路,漸漸變得難走。
坑坑窪窪,阡陌田梗縱橫交錯。
哪有人這樣飆車的?那丫頭簡直就是個怪物。
楚振灝盯著她的背影,咬牙切齒。
這時候,小路的盡頭猛然出現障礙物。
待嘉璇看到時,煞車已是不及。
只見摩托車像陣風似的衝進障礙物裡,摩托車喇叭聲尖銳地劃破天際。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附近的人家起了一陣喧譁。
不一會兒,人聲犬吠紛至沓來。
“天哪,怎麼會這樣?”人們愣在當地。
楚振灝尷尬地從草垛堆里拉出被撞得七暈八素的麥嘉璇。
“是個姑娘?”女人們詫異,男人們傻眼。
那身清涼的裝扮看起來還真是養眼喔,呵呵!
雖然極不願意在陌生人面前袒胸露背,但楚振灝還是極富有犧牲精神地將雪白襯衫脫下來,包住嘉璇沒剩下幾塊布料的身子。
第2章(2)
好慘!好狼狽!好難堪!
麥嘉璇欲哭無淚。
沒錯,在旁人眼裡,她是不良少女,她庸俗、她愛炫。平安街的人叫她孔雀,不是說她有多漂亮,而是暗諷她像孔雀一樣淺薄、招搖。
她心裡明白,但並不在乎。
這是她要的,她要的就是這樣。
她需要女人的鄙夷,她需要男人的不屑。
別人投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是厭惡,她越是高興。
丟盡老頭子珍若性命的面子,是她樂此不疲的一項遊戲。
然而,在今天,在此刻,在此地,她卻終於懂得了羞恥。懂得了,男人看女人的目光,不光是有欣賞和鄙棄,還是赤裸裸的慾望。
在這些單純的農家漢子心目中,沒有美和醜的分野,沒有淑女和蕩婦的區別,他們眼裡,只看到一個衣冠不整的年輕少女。
即使不會有進一步的言語或行動上的騷擾,但她還是覺得自己被侵犯了,被那些毫不懂遮掩的目光深深地、深深地侵犯了。
嘉璇憤怒,難堪,又或者是撞傷的地方太過疼痛。
她抱緊雙臂,擁著帶有陽光清水味道的白襯衫,肩膀急遽顫動。
“唉!別哭別哭,這草垛不值啥,沒關係、沒關係。”善良的女人安慰她。
再也忍不住,兩行清淚衝出眼眶。嘉璇低頭,再低頭,眼淚撲簌簌急淌。她知道,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這麼丟臉,可她就是忍不住,難過、委屈的情緒潰了堤,她無法抑止地痛哭。
越哭越難過,越哭越大聲。
嗄?楚振灝傻了眼,手足無措,眼睜睜看她哭。
好意外,好吃驚。
他沒有料到她會哭,而且哭得這樣傷心,這樣不顧形象。
“摔到哪裡了?”他硬著頭皮,說出畢生最溫柔的話語,在幾十雙目光的監視之下。
“哇——”嘉璇哭得更大聲了。到最後,索性蹲下來,哭個徹底。把那些壓抑的不滿,那些必須經由放縱才可以發洩的煩惱,統統、統統哭出來。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得呼吸困難,彷彿遭遇人生最悲慘的事情。
女人們嚇住了,異口同聲:“她不會是摔斷骨頭了吧?會不會有內傷?如果體內有淤血那就麻煩了。”
斷骨?內傷?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