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了之後,人立刻就被鎖進了暗房中。等她醒來的時候,睜眼看去,發現四周是黑漆漆的一片,那窗子似乎被人釘上了黑色的油布,外頭一點光也投不進來,讓她弄不清楚現在到底是白天還是深夜了。
忽然,門口響起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緊接著“卡擦”一聲,似乎是鎖門的銅鎖被人用鑰匙開啟了。
伴隨著開門的聲音,透過屋外灑進的清冷月光,芙香看到一抹白色的裙襬映入了眼簾。她緩緩抬頭一看,進屋的是葉湘蘭。
“我不是來放你走的。”誰知,還沒等芙香反應過來,葉湘蘭就一句話打破了她所有的希望。
“那姐姐是來看我笑話的?”就這一刻,芙香覺得她和葉湘蘭之間又回到了最開始劍拔弩張兩看兩相厭的狀態了。
“我只是想來問你一句,這個忙你真的不打算幫嗎?”葉湘蘭平靜的、居高臨下的看著被綁在椅子上的芙香。
“姐姐是想助紂為虐嗎?”
“他是我夫君。”葉湘蘭笑了笑,“從我嫁給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沒的選擇了。你說,我不幫他,還有誰能幫他?”
“只可惜,霍少永遠看不明白誰才是真正對他好的那個人。”
芙香的話音剛落,葉湘蘭的眼中就閃過一抹幽怨。片刻後,她突然自嘲的笑了笑,輕輕的問道,“你可知,為何在剛開始的時候,我會視你為眼中釘嗎?”
芙香沉默的搖搖頭。
“因為新婚之夜,他掀起我喜帕的那一剎那,柔情似水的喚了一聲‘夫人’。可是到後來我才明白,這一聲‘夫人’,其實喚的是你。”葉湘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著月光仔細的端詳著芙香的臉龐繼續道,“其實細細看來,我們是不像的,但是粗粗一看,卻又是像的……”
芙香心頭一緊,纏繞她長久的困惑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的揭曉了答案。“姐姐……”她不知要說些什麼,否定的話,安慰的話,解釋的話,似乎都解不開葉湘蘭心中已經打得死死的那個結了。
“我本就是葉寶盈的替身,誰知最後又變成了你的替身,你問我甘心不甘心?我自然是不甘心的。可是出嫁從夫,你說,我真的有選擇嗎?”葉湘蘭的話,如同一根細針,瞬間扎進了芙香的心頭。
這件事她和葉湘蘭都沒有錯,她未發現過霍衍的非分心思,葉湘蘭也是被迫接受命運的安排。那麼,本應該是無冤無仇的她們,為何偏偏落的如此下場?
難怪,不論她怎樣努力,葉湘蘭看她的眼神總帶著一絲明顯的警惕。可是隻怕葉湘蘭不知道,她自己視為珍寶想要努力呵護的東西,對芙香而言其實真的一文不值。
“姐姐若是執意要曲解我的用心良苦,那我也無話可說。我還是那句話,姐姐口中的那個忙,我縱使有心,也使不上力的。”
“那我們便是無話可說了,你好自為之吧。”葉湘蘭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在轉身的那一剎那,芙香隱約聽到了一陣輕輕的嘆息聲。
是她自己的,亦或者是葉湘蘭的,在這一刻,芙香已經分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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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天白聿熙知道了這件事兒以後連連趕往霍府的時候,迎接他的,是面色凝重的昌平侯和神情陰鬱的霍衍。
“人呢?”眼下大家和撕破臉已經沒什麼兩樣了,所以白聿熙拋開了慣有的謙和和儒雅,一見面直接省了寒暄便是衝口就要人。
來之前他已經讓伊水去找南風十里了。想著如果芙香真的是被霍衍扣下了,那麼他肯定是有所準備的。自己一個人冒然獨闖霍府,只怕不會那麼順利的接走芙香的。
“既然白少如此心急,那我也就開啟天窗說亮話了。”霍衍將話說的很快,藉此掩飾著心中的緊張,“我和岳父大人要的不多,只求侯府和霍府上下平安即可。這一點,只要白少肯開金口,想必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並不是什麼難辦的事兒。”
白聿熙聞言後冷冷一笑,說了一句和芙香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怎麼,霍少以為是在下登基成皇了?開口說的話如此輕巧。”
“你……”霍衍這些天以來心中一直是五味雜陳的。他沒想到自己的孤注一擲最後竟然還是敗了。
可這一敗,卻不似做買賣營生,只要沉得住氣,便還能東山再起。這一敗,牽扯太多太大,少則整個霍府的多年基業,多則甚至是要陪上性命的!他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本來以為看在葉湘蘭的面子上,芙香或許還能幫襯自己一把。可是誰知芙香態度強硬,擺明了就是要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