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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吔,我又沒說這是大技。”緋雲笑道:“只此一箭,射不中我便輸,如何?”“好!可是你自己說的!”昭統臉色發黑,凝神聚力要接住這支短箭,教訓這個狂妄的少年,他相信自己的目力與敏捷,接一支箭當是萬無一失。

“我要射掉你的頭盔吔,看好了。”緋雲咯咯笑著卻是絲毫未動,也沒有任何聲息。昭統高聲道:“來吧……”話音未落,頭盔便“咚噗!”一聲砸在了地氈上!“噫——?!”昭雎與子蘭、昭統竟一齊長長的叫了一聲,驚訝疑惑恐懼讚歎無所不包。昭統木呆呆的站在帳中,盯著地上的頭盔只是出神。“吔,微末小技,得罪將軍了。”緋雲笑著向昭雎一拱:“令尹與我家丞相聚酒,小可便獻個滅燭小技,博令尹一笑如何?”昭雎恍然醒悟,連忙點頭笑著:“好好好!少庶子再顯神技,老朽可是等著見識了。”

緋雲便命方才的八個舞女進來,人手一支點亮的蠟燭舉在頭頂,在大帳中央站成了一個弧形。緋雲退到帳口大約三十步左右方才站定。尋常短箭是不敢射如此距離的,縱是戰場強弓,百步之外也就沒有了準頭,如今一個少年,卻要在三十步之外射滅豆大的蠟燭火苗,簡直令人無法想象!戰國刀兵連綿,誰對武道都有些須常識,況乎在血雨腥風中滾出來的昭雎家族?一時間,大帳竟是靜得喘息之聲可聞,幾個舉燭舞女更是裙裾索索提心吊膽。此時只見緋雲身形站定,驟然間長身躍起,空中大袖一展,便聽“噗噗噗”一陣連梭輕響,八支蠟燭幾乎是一齊熄滅!緋雲拱手笑道:“吔,獻醜了。”便坐到了案前沒事兒般自顧吃了起來。“令尹啊,以為如何?”張儀醉眼朦朧的看著昭雎。

昭雎早已經是出了一身冷汗——張儀身邊有如此鬼魅般人物,要取人首級當真如探囊取物!縱然張儀不在郢都,他那個秦國商社安知沒有此等人物?自己身邊雖然也是多有劍士,可誰又能敵得如此長劍短兵?心念及此,昭雎不禁惶恐笑道:“神乎其技!神乎其技!老朽大開眼界了,丞相有此等英傑,老朽敬服也。”

“飲酒作樂爾爾,何足道哉!”張儀一通大笑,拱手道:“叨擾令尹,告辭了。”“丞相稍待。”昭雎啪啪兩掌,便有一個老僕捧來一隻一尺見方的銅匣。昭雎湊近張儀低聲說了一陣,張儀只是矜持的微笑點頭,便吩咐緋雲接過了那隻銅匣。一切完畢,大帳外駛來了一輛四面垂簾的篷車,昭雎將張儀殷殷扶上車,子蘭親自駕車將張儀送回了驛館。此時已是四更將近,緋雲吩咐廚下做來一大盆又酸又辣的醒酒魚羊湯,喝得三人滿頭冒汗,卻都是異常的興奮。緋雲笑道:“老賊好神秘吔,大張旗鼓的請客,卻偷偷摸摸的用篷車後門送人。”張儀笑道:“神秘兮兮嘛,就是這老賊服軟了。今夜兩位小弟大有功勞,來,乾一碗慶功!”便徑自將大碗與兩人面前的空碗“當”地一碰,又咕咚咚喝了一碗。緋雲笑道:“吔,酒徒一個,任甚都做酒了!”嬴華第一次看見張儀酒後模樣,覺得這時的張儀爽直憨厚詼諧,與平日的張儀判若兩人,竟是特別的可親,不禁咯咯笑道:“喝了七種酒還能說話,人家可是酒聖呢。”說著便拿下張儀手中的空碗:“別舉著了,沒酒了呢。說說,今晚誰功勞最大?”張儀呵呵笑著:“大小弟,一劍立威!小小弟嘛,令老賊毛骨悚然!功勞都大大也!”嬴華笑著拍案:“酒糊塗!小小弟功勞大,那才真叫神乎其技也!”張儀也拍著長案一副恍然醒悟的樣子:“大小弟大是,小小弟當真一個小巫婆!我都不曉得她有這兩手呢。”緋雲笑得捂著肚皮道:“吔!才不是小巫婆呢!”緩過勁兒來道:“其實不神吔,我的袖箭不是甩手,也不是尋常小弓單箭,我是公輸般的‘急雨神弩’,一機再袖,可同時發射八支箭,也可單支連發。張兄、華哥你們看。”說著右手向上一伸,大袖滑落,手臂上赫然現出一個用皮條固定的物事!緋雲解開皮條,將物事擺在了案上:“看看,這便是‘急雨神弩’了。”這急雨神弩外觀極是尋常,不足一尺長的一片厚銅板而已。然則仔細端詳,卻是一套巧奪天工的連鎖機關!八個箭孔大約竹籤一般粗細,在銅板上排成了錯落無序的奇怪形狀;銅板橫頭伸出了一個帶孔的榫頭,孔中穿了一根精緻的皮條;以不同方式扯動皮條,小箭就會以不同方式發射!嬴華是兵器行家,一番端詳後不禁驚歎:“用之簡單,威力驚人,當真匪夷所思!”張儀笑道:“那層出不窮的機關,都包在肚子裡了。”嬴華笑道:“小弟定有奇遇,此等神兵可是絕世珍品呢。”

緋雲道:“吔,這可是張家的祖傳之物呢。”

嬴華大是驚訝。張儀卻哈哈大笑:“海外奇談也!張家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