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清晨,來來往往的人群喧鬧,有從田地裡採摘新鮮蔬菜挑著擔子的老婦在街邊叫賣,他望了過去,看到老婦心裡唸叨著今天多掙幾文錢給家中做工傷了腿的丈夫買上一些藥,日子雖然苦了一些,但只要丈夫的腿傷好了,日子仍有盼頭;有懷中抱著書籍匆匆走過的書生,傻乎乎的一邊抱著書一邊嘴裡唸叨著什麼,仔細一聽原來是在背誦詩詞,這地兒昨夜下了雨,書生不小心踩了水坑溼了布鞋也好似沒發覺一般,專心致志的揹著他的書本,一心想著他日高中狀元為家門爭光;有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站在街邊小店前挑選著胭脂水粉,彷彿明天就要穿上嫁衣坐上花轎,再一眨眼便是嫁做人婦,相夫教子,其樂融融之景。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故事,每一個人都有屬於他自己的未來與念想。他呢?他要……封印四界。為什麼?心中有一股本能督促著他封印四界,但這似乎又不是他真正的目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ldo;啊……&rdo;銀針刺入太陽穴一般的疼痛驟然襲來,風皇抬手輕輕扶住了自己的額頭,好似有萬頃波濤要從他的腦海中噴湧出來,又被一堵厚厚的牆壁牢牢擋住,兩股勢力互相僵持彷彿把他的腦袋當成了戰場互相廝殺,屍橫遍野。緊握成拳的雙手輕輕顫抖,悶哼一聲,硬生生將腦海中互相撕扯的兩股力量壓了下去,一瞬間好似迷霧散開一切都變得清晰了起來,最後一絲疑惑從眼中緩緩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清醒。&ldo;師傅。&rdo;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熟悉的人。四目相對,殘存於記憶中不曾改變的溫暖笑容映入眼簾,他眼中飛快掠過一絲自己都不曾發現的光亮,雙唇微張:&ldo;李青峰在何處?&rdo;從口中喚出的卻不是來人的名字。九霄也不惱不氣,面對不遠處那渾身散發著不喜親近氣息的男子,如同往日一般露出了寵溺又喜歡的笑容,好似他們只是在簡單的打鬧開玩笑一般說道:&ldo;你讓我親一下,我就告訴你。&rdo;沒有立刻反應,風皇直直地盯著面前笑意吟吟的年輕男子看了好一會兒,彷彿在確認什麼一樣,而後口中喝出兩字:&ldo;放肆。&rdo;&ldo;一直以來,不是隻有我才能在你面前放肆嗎?&rdo;往前走了一步,九霄伸出了手,看著男人,好似要將他所有最濃烈最為真摯的感情都要看進對方淡漠的眼眸裡,他溫柔出聲,&ldo;師傅,我們回去吧。&rdo;我們?他原來不是一個人。&ldo;你要攔住我的去路?&rdo;風皇望著不遠處的年輕男子,平靜無波的眼眸裡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心思,不知道是沒有還是藏得太深。搖了搖頭,嘴角溢位一絲苦笑,九霄說道:&ldo;一個人走了太多的路終究會感到孤寂,兩個孤寂的人走到了一起就不再是孤單一個人,師傅,你去到哪裡我便跟到哪裡,說過會陪著你直到天荒地老就不會食言。&rdo;話音落下,一步一步,認定堅定,緩緩靠近。不放開就是不會放開,失去了他,縱然有上天入地的本領也如同廢人,縱然有與天地同壽的壽命也無異於漫長無盡的折磨。&ldo;不怕我殺了你?&rdo;九霄一步一步靠近,風皇站在原地未曾有所動作。語氣篤定:&ldo;你不會。&rdo;低垂的眼簾下曳過一絲淺淺的波動,再抬眼時剛才還離他很遠很遠的年輕男人已經近在眼前,離他不過半步的距離,觸手可及。&ldo;如此自信?&rdo;只要他出手,定能要了九霄的性命。淺淺一笑,九霄閉上了眼睛,淡然道:&ldo;我是你的,心是你的,人是你的,命也是你的,想要,儘管拿去。&rdo;他看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雙唇不自覺地抿成了一條線。涼風輕拂,吹揚起散落耳際的幾縷長髮於空中劃出一條條的線,恍惚之間這世間只剩下了他與他,連流水都停止了流動,只剩下淺淺的呼吸,那觸手可及的令人眷戀的淡淡體溫。&ldo;任何攔住我去路之人,都可以除去。&rdo;面前的年輕男子仍然沒有動彈絲毫,好似睡著了一般全然沒有半點防備,如九霄所言,完完全全的將自己交給了他。是生是死,不過一瞬間的念頭。只是這讓面前這人消失的念頭,卻從未有過。&ldo;有膽量,有勇氣,有魄力。&rdo;一連三個&ldo;有&rdo;字,正如九霄所言,他的確下不了手,風皇淡漠地繼續說道,&ldo;這便是他欣賞你的所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