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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們實在交不起賦稅,可如果不交賦稅,官老爺就要收走土地,為了保住土地,父母就只好把妹妹賣了。可是第二年因為鬧了蝗災,收成還是不好,交過賦稅,他們是一點吃的都沒有了,村裡的樹皮都被扒光了,餓極了甚至連土都吃。實在活不下去,有人說去富貴老爺手裡搶吃的,他們就去搶吃的了,然後官府說他們造反,他們覺得不管了,只要能活下去,造反就造反吧!可是他們還是一個個都死了,都死了……

“為什麼你們有吃的?為什麼我們沒有吃的?娘說這是命!是誰規定的命?”少年滿面淚痕,視線從他們臉上一個個盯過,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回答他的問題。“和我們一起造反的識字先生說是皇上的錯,因為皇上老是要打仗,為了打仗就要好多錢,所以賦稅一再加重,人們交不起賦稅,就沒了土地,變成了流民,為了鎮壓流民,刑罰只能越來越重,一點小罪就要株連全家,既然是皇上的錯,那為什麼不許我們造皇上的反?為什麼還說造反是錯的?”

趙破奴連著說了幾聲“不要說了,住口”,可都沒有阻止住少年的話語。

雲歌其實聽不大懂少年的話,只覺少年可憐,於是邊聽邊點頭:“我犯錯時,孃親都會罰站我。如果是皇上的錯,的確應該造他的反,你們沒有錯。”

趙破奴已經不敢再看趙陵的神色,唯一的感覺就是想仰天長哭,難道是他殺孽太多,老天打算選擇今日懲罰他?

趙陵目視著篝火,徐徐說:“官逼才民反,不是你們的錯。”

少年深深地盯了趙陵和雲歌一眼,站起身,緊緊抱著餅子和水囊,朝夜色深處走去,“你叫趙陵,你叫雲歌。你們是富貴人,我是窮人,我們的命不同,我不想和你們在一起。我應該謝你們救我,可也正是因為你們這樣的富貴人讓我娘死了,讓我爹死了,所以我不能謝你們。不過我會記住你們的人情。”

“喂,你去哪裡?”雲歌叫道。

“我要活下去,我要去找妹妹。”少年的身影還找還盞厝諶胍股

圍著篝火坐著的眾人都沉默無語,半晌後,才有一個人低低說:“現在的地方官吏大部分都如我們今日碰見的那個兵官,欺軟怕硬,欺善怕惡,見錢眼開,對上諂媚,對下欺壓,義正言詞地說什麼大漢律法,不能放人,可轉眼就又為了懼怕權貴,把人放了。”

趙破奴已經連阻止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大叫道:“天晚了,都睡覺!”

趙陵起身向外走去,趙破奴想跟上去,趙陵頭未回地說:“我想一個人走一走。”趙破奴為難地立在那裡,雲歌朝趙陵追去,向趙破奴指了指雪狼,示意他不要擔心。

趙陵走了一路,都沒有理會雲歌,後來索性坐到草地上,默默盯著夜色盡頭發呆。

雲歌在他身後站了良久,趙陵一直一動不動。

雲歌用黛筆在自己手上畫了眼睛眉毛鼻子,一隻手的人有鬍子,一隻手的人戴著花。雲歌把手放到趙陵眼前演起了手戲,一會老頭子的聲音,一會小姑娘的聲音。

“你為什麼不開心?”

“我沒有不開心。”

“你騙人,不是騙自己說沒有不開心就可以開心的。”

老頭子板著臉不回答,戴著花的手又問:“你為什麼整天冷著臉?”

“因為我覺得這樣看上去顯得我比較深沉,比較與眾不同。”

“雖然我覺得你冷著臉挺好看,可是我覺得你笑一笑會更好……”

“雲歌!”趙陵忍無可忍地扭頭,看見的卻是一張比星光更璀璨的笑臉。兩人鼻翼對鼻翼,彼此間呼吸可聞。雲歌輕輕說:“陵哥哥,我明天就要走了。”雲歌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語聲忽然變得有些乾澀。也許因為趙陵是第一個能聽她嘮叨,也能聽懂她嘮叨的哥哥。她雖有兩個哥哥,可二哥年齡長她太多,即使疼她,能說的話卻很少。三哥年齡雖相近,卻絕對沒這個耐心聽她嘀咕,昨天晚上,要換成是三哥,早拎著她的脖領子把她丟到大漠裡去了。

趙陵楞了一瞬,才接受這個事實,是呀!她只是剛認識的小姑娘,她並不是會一直隨著他回長安的人,可這樣的笑顏……

“你再給我講個故事。”

這個似乎連話都懶得多說的人居然會請她再講個故事,雲歌喜悅地大叫了一聲,“躺倒,躺倒,你一邊看星星,一邊聽我講故事。我有很多好聽的故事。”雲歌未等趙陵答應,就扳著趙陵的肩讓他躺倒,自己躺到趙陵身側,趙陵的身子不自禁地就移開了一些,雲歌卻毫無所覺地順勢挪了挪,又湊到了趙陵身旁,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