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知道,只是我多心猜疑而已,不說也罷。”楊浩捧緊了那匣子,問道:“那解藥,可是這白瓶兒中之物,要如何使用?”
李光岑便也不問,說道:“正是,其實,樹一個敵人,殺一個仇人,很容易。如果你能化敵為友,那才更見本事。很久以前,就曾有人用這毒去害一位大汗,然後又去為他解毒,從而蒙他信賴,成為他的近侍寵臣。這白瓶兒中放的就是解藥,這毒藥看來藥性不烈,可要解去卻也不易,將這白瓶兒中的藥粉分成五份,每日一份,給那中毒者服下,半個時辰之後以雙掌拍打他的全身,助其血氣舒展發揮藥性,五日之後,方會解毒。”
楊浩將他所言仔細記在心裡,把藥小心揣在懷裡,這才說道: ,義父,浩兒想,既然怎麼都是走,就要走得爽快,不給人留個戀棧不捨離去的印象。如今已經拖的太久了,這兩日,我就離開。只是蘆嶺州立足不易,有許多不好擺上檯面的東西,新官上任後,更不好交代給他,只好麻煩義父總掌全域性,好在如今許多事情都已有了規矩,又有許多人手可用,義父倒不須太過勞神,只是防著不要被新任知府偵知,那些事可大可小,倒時就要生出許多禍患來了。”
李光岑頜首:“為父省得,咱們這兒有許多村寨部落,都是相對獨立的,不同於中原的城鎮,那新任知府沒辦法對下面瞭如指孕的。再說,下面層層官吏,包括鄉官里正,都是咱們一手提拔上來的,想要瞞下這些事情易如反掌,你不必太過擔心。”
二人又仔細商量了半天,見李光岑已有些疲憊,楊浩便囑他好生休息,這才起身告辭。楊浩前腳剛走,木魁就從後面走了出來,望著楊浩離去的方向,失望地道: ,這大宋的官家分明就是明升暗降,奪了少主的權位,少主就這麼甘心接受,赴京上任去了?少主有仁有義,是個讓人欽佩信服的主人,可惜不夠心狠手辣,不是個做大事的人物。”
“大膽,少主也是你能指摘評論的,沒有規矩!”隨著呵斥,木恩和納木罕、俟斤從後面走了出來,原來這幾人卻沒有走,一直隱在後面靜聽這對父子的談瓶
木魁辯解道:“少主不戀棧權位,隨遇而安,求一世逍遙,我也無話可說。可這蘆嶺州是他辛辛苦苦下來的,咱們這麼多人是一心一意隨少主征戰四方,生死無悔的,少主說走就走,我這心裡,不舒坦!”
李光岑微微一笑,說道:“來,你們坐下。”
待幾人在他身旁坐下,李光岑目光微微一掃,說道:“木恩,我知道,就算你在訓斥木魁,但是你心中的想法,其實也與木魁一般無二”
他長長地吁了口氣,說道:“不過,如果浩兒是個心狠手辣、野心勃勃、做什麼事都不計後果只計較一己得失的人,你們想想,他還會成為你們的少主嗎?當初我們只是個負累和禍患,無法讓他得到什麼富貴權柄,他若只計較得失利害,會甘冒奇險接收咱們的族人嗎?他會為了你們、為了蘆州的百姓做這些事嗎?他只要安份守己、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蘆州,就算受到強藩欺壓,禍害的也只是蘆州的百姓,對他來說,只要坐得住這個位子,就是有功無過,將來必然升遷,會遭致官家的忌憚嗎?”
幾人面面相覷,不再言語,李光岑臉色嚴肅起來,沉聲道:“你們不要忘了,浩兒自始至終就不是一個野心勃勃想要成為一方之主的梟雄,你們又何以用梟雄之心來揣度他?”
幾人訥訥地低頭,納木罕低聲道:“主上教訓的是,可……少主如今畢竟已是我們效忠的主人,朝廷一紙令下,他就奉詔而去,我們……都不知今後該如何是好了。”
李光岑輕輕嘆了。
氣道:“那麼你們以為,浩兒該怎麼做呢?拒不從命?那樣的話,災禍馬上就要來了,朝廷豈會想不到如果他不肯從命的可能?豈會沒有後著對待?折家在西北經營三百年之久,折御勳不從聖旨那也罷了,你們以為浩兒經營這蘆州還不足一年,有資格抗拒聖旨麼?嘿!他若不從,立時就是殺身之禍。既然從也要去,不從也要去,還要牢騷滿腹不情不願?那豈不是不識時務,自取禍端?”
幾人惶惑相視,俟斤忍不住道:“屬下愚鈍,主上請明示,。”
李光岑掃了他們一眼,淡淡地道:“如果浩兒真是個雄才大略之人,那麼他接了聖旨,最好的選擇就是立即拋下這裡的一切,隨著那傳旨欽差一同回京,片刻不離那欽差的耳目視線之外,如此才能讓官家戒意全消,保全自己性命,才能徐圖後計。
真正的英雄豪傑不是像蠻牛一般,見了誰頂誰,而是要能屈能伸,該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