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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梅子?&rdo;載點頭:&ldo;罌想吃梅子。&rdo;婦人訝然,正想說什麼,忽然,外面響起一陣急急的腳步聲。&ldo;商丙商丙!&rdo;一個羌僕匆匆忙忙地奔到門前,對他說:&ldo;罌暈倒啦!&rdo;&ldo;暈倒?&rdo;載臉色一變,扔下陶罐,即刻奔了出去。風拂過樹梢,蟬聲不絕。罌微微睜開眼睛,窗外,綠葉在陽光中微動,色澤柔和。頭有些發沉,身上懶懶的。她看向周圍垂下的紗簾,好一會才想起來,這是桃宮,亳邑的桃宮。像是忘卻了許多事情,心情莫名的安定。怔忡間,她聽到有熟悉的腳步聲傳來,穩而輕緩。她轉頭,只見紗簾被輕輕撩起,一個英挺的身影立在榻前,俊朗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ldo;醒了麼?&rdo;躍的聲音低低。罌應了一聲,眼睛盯著他的臉,似乎怎麼樣也看不夠。&ldo;看我做什麼?&rdo;躍輕笑。俯身下來,罌被摟入了那堅實溫暖的懷中。罌把雙臂環上他的脖頸,閉起眼睛把頭埋在他的懷裡,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ldo;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rdo;她悶悶道。&ldo;哦?&rdo;躍吻著她的髮際,&ldo;夢到了什麼?&rdo;&ldo;我也不知,但是很長,似乎不是好夢。&rdo;躍笑起來。嗓音低低的,卻不混沌,很好聽。&ldo;躍。&rdo;&ldo;嗯?&rdo;&ldo;你陪我睡,不出去了好麼?&rdo;罌睏倦地說。躍低頭看著她,目光溫柔溺人。&ldo;我陪你。&rdo;他輕輕撫著罌的頭髮,&ldo;睡吧。&rdo;罌望著他,只覺心裡舒暢極了。睡意濃濃襲來,她慢慢閉上了眼睛……頭上的那隻手仍然在撫著,不知過了多久,罌卻覺得身上正在變冷。一記抽痛掠過心頭,罌再睜眼,卻發現躍已經不在身邊。許多人看著她,臉上掛著瘋狂的獰笑。&ldo;……祟孽!&rdo;有人朝她喊:&ldo;燒死她!燒死她……&rdo;&ldo;哪裡走!&rdo;一個大漢手中舉著刀,向她劈來。&ldo;……躍!&rdo;罌大汗涔涔,猛然睜開眼睛。&ldo;醒了醒了!&rdo;一陣欣喜的聲音在周圍響起,罌費力地眯眼看去,貞人陶和幾個相熟的僕人都圍著自己,榻旁坐著一人,是載。罌愣了愣。心跳在胸腔裡慢慢平緩,原來這是鞏邑,不是桃宮……&ldo;罌,罌!&rdo;一個僕人如釋重負地對她說,&ldo;你可把我等嚇死了,你昏了整整一日!&rdo;&ldo;什麼死不死,胡說!&rdo;旁人笑斥,&ldo;罌有孕哩!&rdo;有孕?罌吃了一驚,看向貞人陶。&ldo;罌,&rdo;他目光矍鑠,臉上的笑意卻證實了旁人所言,語重心長,&ldo;你如今不比從前,須多加休養,繁重之事託與別人便是。&rdo;罌半張著嘴,只覺一點準備也沒有,已經不知該說什麼好。孩子?她低頭,下意識地伸手撫向腹部。那裡仍然平坦,完全感覺不到裡面正在孕育一個小生命。她和另一個人共同擁有的生命。&ldo;……我陪你……&rdo;耳邊似有呢喃輕響。她的眼睛忽而一熱。&ldo;罌,&rdo;這時,一個僕人笑嘻嘻地湊過來,&ldo;你睡夢裡總喚著躍啊躍的,躍是誰?&rdo;罌一怔,眼睛不由地看向榻旁。載仍坐在那裡,一直沒有說話,看著她,雙目幽深。莘邑的祭祀如火如荼,大社裡的喧囂得連宮室裡都聽得清楚。莘伯的酒窖裡,一名世婦正指揮著僕人將兩罐酒粕用禾管包裹好,搬上牛車。&ldo;嘖!小心些!這些可是金貴之物。&rdo;世婦看他們笨手笨腳,不放心地嚷道。&ldo;什麼金貴之物?&rdo;一個笑吟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世婦轉頭,卻見是莘伯寵愛的婦兕。世婦臉上掛起笑容,向婦兕一禮。&ldo;君婦來了,&rdo;她上前道,&ldo;今日不祭祀麼?&rdo;&ldo;方才祭拜完畢,我無事,便四處轉轉。&rdo;婦兕道,說著,將目光看向牛車,&ldo;這些是酒?&rdo;&ldo;是酒粕,國君說要送往鞏邑。&rdo;世婦答道。&ldo;鞏邑?&rdo;婦兕訝然,道,&ldo;鞏邑要酒粕做甚?&rdo;世婦道:&ldo;君婦是兕人,想來不知。酒粕可是好東西,婦人有孕,送些酒粕可好過送ròu食。&rdo;婦兕不解:&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