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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前兩場片子時候基本沒有什麼人,等到第三場的時候男男女女開始瘋狂湧入,一對對往包廂裡鑽。基本上螢幕上“戰鬥”激烈的時刻包廂裡也是戰火繚繞,上上下下一片呻吟之聲,蔚為壯觀。就是在帝宮錄影廳裡,我們屋一來自福建山區的哥們接受了最全面的性教育,徹底掌握了魂牽夢縈了二十幾年的女性生殖器官的詳細結構。這哥們每天省吃儉用連飯都捨不得吃好的把錢省下來晚上去“帝宮”看黃碟,夜裡回到宿舍後再繪聲繪色講給我們聽,等我們睡熟了就在床上津津有味的自慰。他大學讀了四年黃碟也看了四年,等到畢業的時候人都快成黃碟了,大學畢業前二個月有一次看完黃碟後沒有直接回宿舍,一個人在馬路上晃悠了半天結果荷爾蒙氾濫似乎想來個實踐什麼的反正在大馬路上攔住一個小姑娘就準備實施姦淫,結果弓雖。女幹未遂人卻被逮了進去,現在還在裡面蹲著。

有好事的記者到監獄裡採訪他的時候問他後悔不後悔,結果我這哥們特別堅強地瞪著眼睛說一點都不後悔,他說這四年內要不是有黃碟作伴他的生活不知道要寂寞多少,記者一看沒有起到教育目的趕緊又問他有沒有什麼遺恨?我哥們一聽這話就給哭了,然後邊抹眼淚邊說他現在痛恨他們老家的教育,他媽的當年在山區的讀書的時候生理衛生課從來沒有上過,青春期間遺精都害怕了好幾年。

記者聽後感慨萬分,舉著個話筒對著攝像機說了半天廢話,其中印象最深的有二句:

一句是:中國當代大學生對性的認識存在嚴重的誤區,性教育,刻不容緩。

另一句是:性教育要從娃娃抓起。

這麼操蛋的話一出,讓無數人噴飯不已。

“帝宮”內的網咖也是我們學校混混們的活動大本營之一,2000年最流行的電腦遊戲是當屬“帝國時代”。當時網咖裡硬體之爛是現在幸福的你所無法想像的。CPU大多是賽楊366,顯示器是14模擬機,網路也不好,經常玩到一半離線。然而這一些根本就無法阻擋我們把最大的熱情投入到電腦遊戲之上。那個時候,我們會為怎麼樣才能把“帝國時代”第一級的升級時間加快半分鐘而絞盡腦汁;為在第三級造27個農民還是28個農民爭執不下……,我玩遊戲最高記錄是連續操了2天2夜,最後走出帝宮的時候東南西北黑夜白晝都分不清了,而我們屋的楊三更猛,他大四的時候曾有過連續29個通宵的經歷,被我們驚為天人。

現在的我實在無法忘記在帝宮昏天暗地聯機打遊戲的日子,一年後的一個夏日夜晚,我和陳淞穿著褲衩躺在上海南匯區的一個農場的樓頂上看著不遠處渾濁的大海厚顏無恥地吹牛之際,我們驚訝地發現對於遊戲生活的經歷是那麼相似。於是我們盡情回憶著那段美麗的歲月,可是回憶著回憶著就開始傷感,那些逝去的日子無比清晰地展現在我的面前,心中的多米諾骨牌一下子倒了,很多似乎已經遺忘的溫情一下子充塞在心頭,我開始記得冬天的早上全宿舍的人都蹜在被窩裡然後伸出個頭看《相約星期六》,也開始記起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大聲爭論學校哪個女孩子的乳防最為飽滿,臀部最為雄渾,而有的夜晚會心血來潮地跑到操場上到處尋覓打野戰的男女……這些醋酸的,雄性的回憶現在都一無例外成了我感傷的理由。而同樣是一年後,當初在“帝國時代”裡驍勇無比、酷愛殺農民的楊三成了一個無業遊民,成天遊蕩在彭浦新村一帶,透過一年多的孜孜奮鬥,終於成為了當地一個頗為成功的流氓。有一次我去看望他的時候他還在睡覺,當時已經是下午三點了,揚三說除了睡覺他實在想不出什麼方法可以打發百無聊賴的時光,這句話從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口裡聽起來多少有點悲涼,在他租借的房間的牆角是一排“延中一加侖”的塑膠瓶,裡面全部是黃黃的液體――那是楊三一個月的尿的綜合,我問他在上海沒有工作為什麼不回河南老家。他卻憤怒地回答:“不回,死也要死在上海”。揚三說完這句話後就不再理我而是繼續矇頭睡覺,他的身體在薄薄的被子下面微微顫抖,我不知道那是冷還是因為他在哭泣,我寧願是後者。而同樣擅長殺農民的B哥現在成為一個私人印刷廠的熟練軋紙工人,每天用佈滿老繭的手揮舞著扎刀不苟言笑地軋紙。我去看過他一次,那天我們天高海闊地回憶了很多過往卻始終沒有和他提起電腦遊戲,我怕會傷害到他,那些年少輕狂的日子裡他是那樣的意氣風發,在遊戲裡他是帝王是君主是萬千少女崇拜的偶像可是現實生活中他什麼都不是隻是一個軋紙工人。B哥一直都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善良到不會留戀過去的光榮和夢想,其實我知道他不是不會而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