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椅,氣勢更勝了。就像是一隻金燦燦的龍慵懶的盤坐雲端,不需要特別的神態,便傲視世人,讓人觸到他就覺得膽怯的不敢靠近。本來秦筠沒什麼緊張的感覺,但見了這陣仗,每路過一個官員,越靠近趙鄴,她的壓力就越大。“怎麼在外面站著?”趙鄴淡淡地開腔,秦筠本來要跪,被那麼一打斷,本來就不怎麼清醒的腦子,就更少了一根弦,拱著手道:“臣等著陛下的召喚。”這話聽起來還有點委屈,像是抱怨他忘記她在外頭等著了。趙鄴看著底下瘦弱的弟弟,嘴角翹了翹:“是朕疏忽,去坐著罷。”右側官員的最前方擺了一張椅子,秦筠看趙鄴的意思,想推脫幾句,但趙鄴已經點了官員說起了朝政,秦筠總不能打斷了他,只有移到椅子上坐下。夏季容易洪澇,前段時間幾場暴雨,東部有幾處城發了水,不止沖垮了房屋,暴雨造成的山石垮塌,也壓死了不少人。秦筠屏氣凝神的聽著官員上奏,受了洪災,房屋新建倒不是問題,就怕發生瘟疫。而這些地方正是有了幾例瘟疫的徵兆,以防萬一事就報到了趙鄴這。趙鄴聽完按著流程吩咐救災事宜,指派了太醫隨行,就算是先暫時解決了一樣。接下來又是不停的上奏,哪裡有流民,遼人又有了什麼異動,秦筠聽久了睏意又上來了。她爹在位時,因為年紀大了,精力不濟,一個月雖然也上滿了十五天的早朝,但基本上一個半時辰左右就會散朝。到底是年輕好,趙鄴每個月上二十多天早朝,每天都是兩個時辰以上。趙鄴處理朝政的時間長,官員們為了顯示自己不是吃白飯的,都是拼了命把這兩個時辰填滿了,除了前頭上奏的算是重要的事,後面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比如就某個大臣夜宿花柳的事情,幾個諫官吵著吵著,就吵到了趙鄴後宮空虛,京城哪家姑娘適合入宮為妃。道理一條一條的列下來,倒比剛剛討論如何賑災,安撫流民要有條理,熱衷許多。秦筠眨了眨眼睛,神不曉得跑到哪裡去了。趙鄴掃過堂下的時候見到了秦筠瞪大的眼睛,這副神態要是落在別人身上,趙鄴定然覺得那人在認真聽講,但要是落在他這個弟弟的身上。大約就是在睜著眼睛睡覺了,旁人瞌睡的時候眼皮子都是越來越小,就他這個弟弟與眾不同,能把眼睛死死瞪大了跑神。最後驚醒的時候,眼裡就全是痠疼的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