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萱,你最近對他做什麼了,搞得他老是心神不定的。”
“我哪有這樣的能耐啊,誰知道他怎麼回事。”我撇撇嘴。
“咦,莫不是他又被皇后催婚,逼他娶悅妍?再過兩個月他就滿二十,要行冠禮了。”北凌爍對北凌珩問道。
“不像,太后早就跟父皇說過此事,父皇也答應了太后,四哥的婚事由他自己來定,由他自己選意中人的。”說完,兩人都不懷好意的望向我。
我不作理會,那天宴席上他也不過是一時戲言罷了,過後我便沒放在心上。如今我的身份不過一個小小婢女,跟他可是隔了千尺深壑。
這時,北凌飛突然又回來了,“小萱,換身衣服,我們出去。”
“去哪玩?我們也去。”北凌爍一聽就樂了。
“沒你們的事,乖乖在這兒待著吧。”那兩人馬上有意見了,大罵他有了意中人就不顧兄弟之情。
回房換過一身男裝,我便跟著北凌飛出了府,北凌飛沒有叫下人跟著,只我們兩人漫無目地閒逛。
晉陽城裡春意正濃,即使是在鬧市中,到處都栽有樹木。此時正值初春,樹上新長出來的綠芽青青翠翠,春風和煦,春日的陽光暖洋洋的,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我不覺興致高昂,覺得這裡什麼東西都很新奇,什麼都跑過去看一番,北凌飛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全沒了平時的興致,不一會就說不想逛了,兩人又轉道去了風臨閣。
看來這風臨閣是他最喜歡去的地方,每次外出後,他都是帶我來這裡吃飯,其間總要和賀老闆離開一會,說是去聊聊天,也不知道他和一個生意人有什麼好聊的。我倒是沒所謂,每次來我都會找千洛,把以前練的鋼琴曲哼給她聽,讓她改成用古箏彈奏,倒也有趣,她也常常驚訝為什麼我老是有這些音律奇特的曲子。現在我們已經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了,當然,我的身份還是對她保密的。
這天,連千洛也看出來北凌飛有心事了,悄悄問我:“妹妹,四殿下今天是怎麼回事?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我望望北凌飛,他正坐在靠窗的桌旁,愣自出神,不時拿起酒杯悶悶地喝幾口,完全沒有理會我和千洛。我倒是從來沒見過他這模樣,他這人從來都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這悶悶不樂、滿懷心事的樣子倒是第一次見。
這時,窗外傳來一陣雷鳴,現在正值春天,這春雨說來便來,幾聲雷鳴之後,便嘩嘩地下起雨來。
北凌飛望了望窗外的雨,又轉過頭來定定地望了我一會兒,突然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走過來拉起我的手,二話不說就往樓下走。
“幹嘛呀,我還沒吃飽呢,怎麼這麼快就走?哎,外面下著雨呢。”我叫道。
他不答話,到了樓下,直接就往外面跑。
“凌飛,你傻啦?傘都不打,喂……你要幹嘛?”
“陪我淋雨去!”他拽著我全然不顧我的反對,往雨中衝去。
這傢伙今天是怎麼了,明明之前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怎麼突然有興致做這種雨中狂奔的即興事來了?
已是黃昏時分,雨嘩啦啦地下,街上的行人早已紛紛躲避,偶爾有幾人行走在路上也是打了油傘的,若大的街上就我們倆人傻傻地淋著雨。
雖已是春天,可是這雨水打在身上,還是冰涼冰涼的,很快我就打了幾個噴嚏,雨水嗒嗒地打在臉上,身上的衣服也溼透了,粘在身上難受死了,一點也不浪漫。
我抹了抹臉,對他叫道:“喂,我說,我們回去吧,凍死了,一點也不好玩。”
他突然停下來,把我一拉,我踉蹌地站到他面前,手搭成雨棚狀遮著雨,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他雙眉緊蹙,任由雨水肆無忌憚地落在臉上,死死盯著我,突然伸過手來把我的手拉開,另一隻手緊緊地捏著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臉,捏得我臉上發痛。我一把甩開他的手,正想罵他,他又捏著,我再甩,他再捏。
我火了,開口大罵:“你做什麼,發什麼神經?”
他狠狠地盯著我,臉上神色不定,驚訝、恍然、不相信、憤怒、痛苦……
我心裡突然一顫,糟糕,這雨水肯定把我臉上的碳灰沖掉了。
“你……你……果然如此,果然如他所說。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的人 ?'…'誰派你來的?為何要騙我?”他捏著我的臉,憤怒地吼道。
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憤怒的樣子,我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