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敵人的……
駕馭著戰馬賓士在草地上,秦少君不由自主地攥緊了馬韁,一種患得患失的感情,讓他的情緒變得尤為糟糕。
少君……
秦少君的護衛長彭重擔憂地關注著這位殿下的面色。
他很清楚,魏國那個叫做姬潤的小子,或許是自家少君殿下唯一知心的朋友,因為曾經兩者不存在利益交集,甚至於相隔千里,因此可以忘懷地闡述心事,不必去考慮種種複雜的人際關係、利益糾葛。
正因為如此,秦少君重視這份純粹的友情,因此才會親自前往魏國的王都大梁,鄭重地與那位友人決裂,使這份友情有始有終。
早知如此,今日就應該多帶一些人手……不,直接帶一營計程車卒過去。
彭重暗暗有些後悔。
若是他能夠提早預測到今日的事,他並不介意帶個千把人,直接將那位魏國的肅王殿下擄走。
這樣做雖然對不起那位肅王殿下,但彭重相信卻可以解決如今若面臨的問題。
是的,魏國的軍隊,其主帥十有**就是那位肅王姬潤殿下,而他們秦軍的主帥呢,也正是面前這位少君殿下。
這是何等操蛋的宿命!
明明是相互心存好感的友人,卻礙於各自立場,不得不在沙場上成為敵人。
不知過了多久,一行人回到了秦軍的主營。
而此時,秦少君已恢復的平日裡的姿態,露出一副不喜不怒的淡然神色。
是他釋懷了麼?
不!
彭重很清楚,這位少君殿下只是將那份情緒壓制到了心底,就像他以往所做的那樣。
減緩了戰馬的速度,秦少君一行人駕馭著戰馬緩緩進入了營寨,朝著中軍帥帳而去。
待等他們一行人來到秦軍營寨的帥帳時,帳外已有十幾名將軍站在帳外恭候。
為首的將軍,國字臉、丹鳳眼,面如重棗,身材高大、體魄魁梧,站在那裡猶如筆直的鐵塔一般,不怒而威。
此人,便是這支秦**隊的上將軍,少上造王齕(he)。
注:少上造,大上造的副職,相當於魏國的大將軍與兵部官員的集合:在秦宮內時是大上造的副職,地位相當於兵部侍郎;出征在外時則是大將軍級別。
此人兇悍不遜姜鄙,人如其名,是一頭一旦咬住獵物就絕不會鬆口的猛獸,也是秦國一等一的猛將。注:齕,字解為咬噬。
“少君。”
瞧見駕馭著戰馬緩緩而來的秦少君,王齕上前兩步,抱拳單膝叩地,低頭做出恭迎的架勢。
“王齕將軍請起。”
秦少君翻身下馬,雙手扶起抱拳跪地的王齕,語氣溫和地嘉獎道:“王齕將軍今日的臨陣指揮,餘親眼目睹,可謂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王齕將軍辛苦了。”說著,他抬起頭來,看著王齕身後同樣跪倒在地的許多將軍,亦微笑著誇讚道:“還有諸位將軍,都辛苦了。”
“豈敢豈敢。”
王齕等人連聲遜謝。
對此,秦少君微微一笑,說道:“諸位將軍今日辛苦,且回帳好生歇息吧。……王齕將軍請隨餘入帳,餘有些事要與你交代。”
“遵命。”王齕似乎是一位不苟言笑的將軍,雖說這樣看起來顯得更加穩重老成,但也會讓一些不瞭解此人的人心生懼意,可事實上,王齕卻是一位重情重義的豪傑。
在進入帥帳後,秦少君見王齕畢恭畢敬地站在自己面前,聯想到方才王齕久久侯在帳外的情景,揉了揉額頭,苦笑著說道:“王齕將軍,餘已說過好幾回了,餘對征戰之時所知寥寥,此番只是名義上的主帥,真正統領這支軍隊的是你,你實在不必這樣……”
“禮不可廢。”王齕不苟言笑地搖了搖頭。
秦少君很清楚王齕對秦國以及對他們嬴姓一族的忠誠,見勸說無果,遂搖搖頭不再繼續勸說,而是詢問起了這場戰爭的後續,也就是之後的計劃。
見秦少君詢問,王齕毫無保留地說道:“少君,據我估測,今日之戰,很有可能是今年的最後一場大戰。接下來我軍要做的,是穩步踏進三川,同時做好在這片草地渡過寒冬的準備。”
“哦?”秦少君聞言一愣,詫異地問道:“你是說,川戎那些羯族人,不會再組織軍隊抵抗我大秦的軍隊了?有什麼根據麼?”
王齕聞言正色說道:“某曾仔細研究川戎與別族征戰時的戰術,發現羯族人有個習慣,他們每次打仗前,都要召集大量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