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衛就是俊俏小太監的環境越來越無法忍受,就在那段糟糕的日子裡,他糟糕地注意到了眼前這位皇姐,更糟糕的是,他還擁有著幾乎不會磨滅的強大記憶力,以至於在宮學裡她的一顰一笑、喜怒哀樂,哪怕趙弘潤從未刻意地記,亦深深地印在了他腦海中。
然後,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有一日,趙弘潤在夢中夢到了這位皇姐,早晨起來才發現,遺地一塌糊塗。
而這並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趙弘潤透過他無以倫比的強大記憶力,還能將夢中的事記得清清楚楚,包括他自己幻想出來的,這位皇姐滿臉潮紅嬌羞之色的誘人模樣……
自那時起,趙弘潤便罷課不敢再去宮學了,因為每當見到她時,他總難免會想到夢裡的事,然後生理上就有所反應。
這簡直……簡直就是最痛苦的折磨!
或許也就是從那時起,趙弘潤漸漸地對這位皇姐產生了一種糟糕的情愫。
不可否認,這位玉瓏公主非常符合趙弘潤心中的擇偶標準,性子恬靜溫柔、一頭烏黑的青絲,可惜,卻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姐。
“哎——”
他忍不住再次嘆了口氣。
“……”旁邊,玉瓏公主困惑地望著這位舉止怪異的弟弟。
在她看來,這位弟弟似乎是來找她閒聊的,可誰知他坐在石頭上好一會只顧著自己長吁短嘆,彷彿心中的煩憂之事比她還要多。
“八皇子似乎很煩惱的樣子?”玉瓏公主對趙弘潤的稱呼,再次體現宮廷內公主的地位遠不如皇子。
“皇姐就叫我弘潤吧。……煩惱的事嘛,誰都會有啊。”
玉瓏公主猶豫了一下,這才嘗試著稱呼趙弘潤的名字:“弘潤……也有煩心事麼?像你這般才華橫溢的皇子……”
“才華橫溢?”趙弘潤苦笑說道:“我可歷來都是最頑劣的皇子啊。”
“最頑劣的皇子……能舉重若輕地反制東宮太子的責難?”玉瓏公主眨了眨眼睛,帶著幾分調皮神色說道:“太子這回在你身上可是栽大了。……你也真夠狠的,直接拆了東宮的班底。”
“誰叫他拿一本先人的遺作謊稱是自己編的書?”趙弘潤毫不臉紅地撒謊。
“是嗎?……可我怎麼覺得,是你生生背下了那本書,然後將其默寫下來,以此坑害了東宮太子呢?”玉瓏公主眨眨眼說道。
“我哪有這種本事。”趙弘潤矢口否認。
見趙弘潤不肯承認,玉瓏公主也不在意,只是望著他幽幽嘆了口氣,臉上露出幾許羨慕與黯然之色。
“皇姐怎麼了?”趙弘潤清楚地捕捉到了玉瓏公主那一瞬間的失落。
玉瓏公主搖了搖頭。
看得出來,儘管有著一層姐弟關係在,但她也並不是毫無保留地信任趙弘潤。
這種感覺,就像是趙弘潤曾經對待除弟弟弘宣外其餘那些位皇子一樣。
這種若即若離的疏遠,不由地讓趙弘潤感覺有些難受。
想了想,趙弘潤誠懇地說道:“皇姐若是有什麼煩心事,不妨跟我說說,說不定說出來會好受些。”
玉瓏公主頗感意外地望了眼趙弘潤,微笑道:“倒也沒有什麼所謂的煩心事,只是……只是覺得有些悶而已……”
“悶?就是寂寞吧?”
玉瓏公主並沒有理會趙弘潤的插嘴,望著黑漆漆的水池幽幽說道:“你的事蹟已傳遍整個宮廷……有時我會羨慕你,羨慕你在宮內的肆意,無論是父皇處理政務的垂拱殿,還是後宮,沒有你不敢闖、不敢去的……父皇對你格外地包容……”
“包容?沒有吧?”趙弘潤絕不承認這一點。
“沒有嗎?”玉瓏公主轉頭望向趙弘潤,苦笑道:“你並非女兒,也沒有長年住在閣中、除非特例不許出閣,似這般,你又如何能感覺到父皇對你的包容呢?……你是皇子,並且,即便在皇子中,你也是較為特別的……”
“……”
“你才十四歲,已然能夠自由出入皇宮,去瞧一瞧宮外的景緻……宮外的人,他們是怎樣的呢?……待等你十五歲,正式出了閣,封王設府……”說到這裡,玉瓏公主已是滿臉羨慕之色。
“皇姐不也就差一年出閣麼?”趙弘潤記得眼前這位玉瓏公主只比他大一歲。
“……”玉瓏公主深深望了一眼趙弘潤,一雙美眸毫無波動,淡淡說道:“你真的明白,公主出閣,意味著什麼麼?”
趙弘潤張了張嘴,旋即又識相地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