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局中,不得其解。
慕傾黎有些頭疼,她無意識的皺了皺眉,想抬手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隨即一股突然湧至的血腥肅殺的氣息讓她斂了斂心神,所有外露的情緒被她在瞬間斂去,臉上就再也找不出任何破綻,整個人安安靜靜的靠在那裡,溫和淡雅,像是睡著了一樣。
無雙公子的驕傲,不容許她把自己的狼狽暴露在別人面前,哪怕是……深愛的人。
“對不起……”
這是慕傾黎聽見鳳天瀾進來後說的第一句話,聲音那麼低,彷彿自語,可是慕傾黎聽著卻是心下一顫,這個男人是在以什麼樣的心態跟她說這句話的?那語氣裡蘊含的悲傷讓慕傾黎錯覺的以為坐在面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鳳天瀾,可是,他的氣息她怎麼會認錯,彷彿現在只要甫一睜眼就能夠看到這個極俊無匹鐵血酷厲的人有著怎樣哀傷的表情。
慕傾黎承認,她心疼了。
即便明明知道今日的局面有大半是他造成的,她仍然不捨得讓他如斯難過。
闔著的眼睛慢慢睜開,紫色的眸光剎那流光溢彩,然後歸於平靜,映不出任何影子。
彼時鳳天瀾正微垂著頭,沒有別人在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一雙鳳眸裡除了深深的心疼和哀傷還有太多不為人知的複雜。
猝不及防的,一隻手摸索著伸過來抓住他垂在床上的手,溫暖細膩。
鳳天瀾猛然抬眼,就見原本闔眼睡著的女子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他不動聲色的收起過於暗沉的氣息,一雙手反握回去,溫聲道:“我吵醒你了?”
慕傾黎很乾脆的點頭,“是啊!”,他不提,她就對他方才的情緒裝作不知。
鳳天瀾還未答話,慕傾黎又接著道:“扶我起來。”
“你想幹什麼?”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隨便動一動都會疼的。
“靠在這裡太久了,渾身疼。”慕傾黎努努鼻子,有點委屈的道。
鳳天瀾一聽,連忙傾身過去,動作輕柔的將人扶起來,又起身坐到她身後,讓她能舒服的靠著自己,溫柔的將她臉頰邊凌亂的長髮捋開,“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嗯。”慕傾黎也不跟他客氣,直接把所有重量放在他身上,靠在他胸口。
“外邊是不是下雪了?”
“你怎麼知道?”很大的一場雪,直到現在也沒有停。
她輕笑,“我說我聽到雪落的聲音了你信麼?”
“我信。”鳳天瀾毫不猶豫的點頭。
“回答這麼快,一點誠意也沒有。”她玩笑似的搖頭。
鳳天瀾勾了勾唇,不予置否。
如果他猶豫一下再回答,她會不會說“想這麼久分明就是不信。”?
不知怎地,其他女子無理取鬧的動作和話,被慕傾黎這麼雲淡風輕玩笑似的說出來,偏生沒有一絲令人厭煩,反而讓鳳天瀾心情驀然好起來。
“真快啊,都一年了呢!”慕傾黎忽然輕輕嘆了一句,她初來玄國時也是一個下雪的天。
“是啊!”鳳天瀾把下巴擱在她肩上,吐出的氣息就噴灑在她耳邊,“你記不記得你還欠我一件事?”
慕傾黎笑了笑,聲音也染著笑意,“當然記得。”她成為玄國左相的第一夜曾在滿園風雪裡與他賭棋,輸的人要為贏的人做三件事,她輸了,可是他當即要她做的兩件事,至今她也無法理解。“有你這麼笨的人嗎?那兩件事都是虧本生意吧?”第一件事,不要再稱呼他為殿下;第二件事,為他彈一曲。
絲毫不在乎被這個女子說笨,鳳天瀾攏了攏手臂,將懷裡的人抱得更緊些,想到她身上還有傷又不甘願的鬆開,只是一開口,聲音卻是帶著笑意的,“我要是不那樣要求,你是不是會一直叫我殿下?”
“當然。”慕傾黎毫不猶豫的點頭,那時,他們交情還沒好到可以直接稱呼對方名諱的地步吧!
“那就不虧。”那時候他是真心想結交她,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她在他心裡的地位確實與別人不一樣,也不願因為一個稱呼把兩人的距離拉得太遠,事實證明,他很有先見之明。
慕傾黎:“……”
“我一直記得你當時在樹下彈琴的模樣。”夜色靜蕪,寒梅樹下,鵝毛雪中,無需姿態便成就了一場驚鴻,風華絕代。
慕傾黎笑了笑,沒有說話——她也一直記得,在那一場踏碎的盛世煙花裡,他舞劍的模樣,花如雨下,繁華萬千,亦抵不過他回眸一眼。
“你當時,是故意輸給我的?”對於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