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蔭這丫頭傻乎乎地點頭,慌手慌腳地捧著一杯熱茶過來,秦翩翩不喝,她還一下子跪倒在地。“主子,您就算再怎麼傷心,這熱茶還是得喝的。您得養好了身子,才能去哄哄皇上啊。”她捧著這杯熱茶,跟手裡頭抓著秦翩翩的命一樣,秦翩翩要是不喝,就是不想活了的代表。秦翩翩白了她一眼,輕抿了兩口算是喝過了,柳蔭才放過她,自我滿足地退到一邊,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她喝完茶之後,就這麼委屈巴巴地看向太后,眼神之中都透著控訴的意味,這跟太后之前說的不一樣,說好的兔子死了捨不得兔子,半夜都要偷偷跑人家墳頭上哭的呢?如今她這顆桃子活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如此對她,難不成就因為她身上沒長毛嗎?高太后對上了她的視線,頓時覺得秦翩翩這可憐巴巴的眼神,都要看到她心坎兒上了。“張顯能,皇上怎麼說的?”高太后輕咳了一聲,決定問問情況。張顯能低聲回道:“回太后的話,皇上的意思都寫在聖旨上呢。”“什麼叫把他最重要的東西弄丟了?難道那就不是翩翩最重要的東西了嗎?孩子沒了,作為爹孃雙方都是心裡難過的,甚至懷著他的親孃要比爹還傷心呢!他這時候鬧什麼脾氣。還有他這聖旨寫的是什麼玩意兒?哀家若是不知道翩翩剛小產了,還以為皇帝明日要去太監所批閱奏摺呢!”高太后很不滿,甚至對皇上寫出來的這道聖旨也橫鼻子豎眼睛的。張顯能愣了一下,心想這又與皇上去太監所有什麼關係,結果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高太后這是說皇上最重要的東西是蛋蛋呢。因為她這幾句話,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高太后的段位抬高,一般人對於這種問題還真的什麼話都不敢接。接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哀家問你話呢!”高太后並不放過他。張顯能輕咳了一聲,轉頭對著秦翩翩道:“太后若是對這道聖旨不滿意,您可以問桃貴人,服不服這個懲罰?”高太后立刻轉頭道:“翩翩你服不服?沒關係,把你心裡話告訴哀家,不要怕。哀家給你撐腰,蕭要要現在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秦翩翩吞吞吐吐的,一時之間還真不好回答。她當然不服啊,但是這話她說不出口,皇上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況且罪魁禍首月貴妃都被她一手送進了冷宮裡,皇上連個撒氣的替罪羊都沒有。如今秦翩翩有些悔恨自己太能幹了,把這些障礙都剷平了之後,就是在讓皇上把她當成障礙來對待。“母后,我對不起皇上啊。是我的錯,我服,為什麼沒有孩子啊,我好想給皇上生一個啊,我的孩子……”她嗚嗚咽咽地哭起來,伸手拿著錦帕遮住臉就開始嚎。高太后看她哭得這麼傷心,也跟著抽噎起來,高太后是個極其感性的人。“我的好孩子啊,這事兒不怨你,你是最無辜的。這孩子與你們沒緣分,要要也可憐,但他是個男人,心理難免脆弱些,你是個堅強的女人就多擔待他一些。等他把這口悶氣給撒了,你到時候再去治他。”高太后一把將她摟在懷裡,邊抬手拍著她的後背,邊輕聲安撫著。殿裡知情的幾個宮人,包括張顯能和柳蔭他們,都眼睛朝上翻了個白眼。孃的,這事兒無論誰最無辜,都輪不到秦翩翩無辜啊。也算是秦翩翩趕上了,景王妃來找茬,結果自己肚子裡孩子丟了,為了不讓景王兩口子沒完沒了,皇上就將計就計,讓秦翩翩肚子裡這個假胎物盡其用。若不是出了這麼一茬,估計秦翩翩如今更慘。當然皇上如果在場,親耳聽到他娘埋汰他,估計能氣得七竅生煙。“母后啊。”秦翩翩一直往她的懷裡鑽,其實是臊得慌。高太后繼續哄她:“他們蕭家的男人都這樣,平時看著一個兩個稱王稱霸,但是到了自己女人面前啊,就脆弱得跟個小孩子似的,什麼都要哄著。我跟你說我哄恆恆比哄要要還多呢,恆恆比要要粘人多了,都多大個人了,還會做噩夢,嚇得要我陪著他才能睡得安穩呢!本來——”秦翩翩聽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太后口中的恆恆是先皇的名字,蕭恆。“太后,慎言。”一旁跟著來的嬤嬤,聽她越說越不像話,不由得出聲阻止道。高太后立刻皺緊了眉頭,揮了揮手:“罷了,不說了。要要在氣頭上,送了這個旨意來,他消氣了,但是宮裡那些捧高踩低的人可坐不住了。走,跟哀家去延壽宮住幾日。”她說著就拉住秦翩翩的手,招呼柳蔭幾個宮女替秦翩翩收拾東西。周圍的人皆是愣住了,秦翩翩立刻拒絕道:“那怎麼能行,嬪妾、奴妾這身上還沒幹淨呢,不能去您那兒。”她還沒習慣,自己降為貴人,就又要自稱奴妾了。“怕什麼,我一個孤寡老傢伙,難不成還怕你這個小年輕不成。趕緊替你們主子收拾東西,別囉嗦。”高太后直接揮揮手,十分強硬地道。柳蔭她們幾個也不敢怠慢,高太后既然決定了的事情,那就輕易改變不了,一個個立刻手腳麻利地動作起來。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