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黑色的暗紋綢衫取來,再讓門房備好馬車,本王要進宮!”
“是!”羅文聽到他的吩咐便忙著去準備一應用具,卻忘了替他包紮傷口。
冬雪回到皇宮之後,心裡一直忐忑不安,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向夜之初並報,而且那雙眼睛已經哭得又紅又腫,夜之初那麼聰明,一問只怕便會知道真相,她不敢去見夜之初,怕是看到她那雙滿是希望的眼睛,當下便只好在門前伺候著。
她看到皇子們陸陸續續的進了宮來,便已隱隱猜到即將發生什麼事情,刀子咬了咬牙,將淚水抹乾,大步的朝甘露殿走去。
夜之初自從早上起來之後,就一直在甘露殿候著,宮中已有皇后,幾位貴妃也都在床邊候著,皇帝面如金紙,氣如遊絲,看起來已經離大限之期不遠了。
門外的皇子們已經跪了一地,夜之初不時的往門外看一眼,時近正午,幾乎所有的皇子們都到了,卻依舊沒有看到燕雪辰的身影,她的心裡越多不安起來。
她輕輕咬了咬唇,在心裡暗暗祈禱:“上蒼保佑,一定不要讓燕雪辰出什麼事情,若是靈驗了,我一定奉上重禮!”她從來都不信神的,可是此時卻信了起來,心裡已變得愈加的無助起來。
旁邊的德妃看到她的樣子,輕哼一聲道:“你父皇現在秉承這幅樣子,你還東張西望,當真不知道孝道為何物!”
夜之初看了她一眼,可是以往,她一定不客氣的還擊了,只是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由得德貴妃在那裡說三道四。
良貴妃看了德貴妃一眼道:“皇上現在病重,你不好好照顧皇上,在那裡胡說些什麼?”她知道燕雪辰和燕雨辰素來親厚,這皇帝之位只怕是落在燕雨辰的身上了,皇帝只要已過世,她們就都成了太妃,日後還得看燕雨辰的臉色過日子,此時絕對不能得罪夜之初。
夜之初也沒有心思去猜測這些女人的心思,此時聽到良貴妃的話便向她投來感激的目光,良貴妃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為她這一句話,日後讓她留住了一條性命。
日值正午,燕雨辰也緩緩的走了進來,他原本性子就極冷,此時身著一襲黑色的長袍,更將他顯得冷了幾分,挺拔的身子便如雪地裡的松樹一樣挺拔,卻讓他顯得更加的冰冷了。
他一走進正殿,整個大殿便如同籠罩在寒冰之中。
夜之初見他這般走進來,心裡不由得一驚,一個不好的念頭在她的心間升起,她不敢往下想,一雙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他,沒有吃驚,沒有責備,卻滿是詢問。
燕雨辰看到她那雙滿是期盼的眼睛,心裡難受之極,實在不忍心讓她失望,便寒著臉輕輕地點開了點頭。
夜之初看到他那般眼神,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卻忍不住又朝外望去,大殿外太陽照得地上一片花白,看起來是滿目的燦爛,可是她卻莫名感到有些悲傷。她坐在那裡,整個人已沒有了力氣,只是心裡終是有一絲盼頭,支撐著她淡定的坐在那裡。
他答應過她,要陪她一生一世,他也曾對她說過,要給她這個世上最大的幸福,還要陪著她一起走過風迎國的山山水水,那麼強大的他,那麼聰明的他,又怎麼可能會有事!
對,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是她想太多了!對!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這般一想,她又淡定了些,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燕雨辰看到她那張微微有些泛白的臉,心裡不禁一痛,她也曾為了他如此失神過,而如今這一切都只是為了九弟,而他此時竟感到更加的悲傷!他只覺得他根本就無眼見她!
冷厲如他,眸子裡的傷痛已如洪水決堤般湧了出來,他緩緩地走到前面,再緩緩的在地上跪下來,夢影緩緩走了進來,他的頭猛然抬了起來,沒有冷冽,反而溢位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可是他那樣的一抹笑容,卻讓素來淡定和冷靜的夢影打了一個寒戰,他的心裡終是有些發虛,卻依舊用全天下最淡然地看了燕雨辰一眼,然後緩緩在龍榻前站定。
正在此時,原本已經奄奄一起的皇帝微微睜開了眼睛,嘴唇微微動了一下,夢影輕輕點了點頭,皇帝似放下了心來,臉上有了一抹極為淺淡的笑容,卻在下一刻,那抹笑容隱退,他的頭微微一歪,那雙龍眸永遠徳合了起來。
太醫見些情況,嚇了一大跳,用微微有些發抖的手探了一下皇帝的鼻息後顫抖著道:“皇上已經龍馭歸天!”說罷,人也跪在了地上。
剎那間,屋子裡的哭聲,眾貴妃和皇子哭成一團,唯獨只有燕雨辰一個人依舊如挺拔的松樹一般跪在那裡,夜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