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避免地沾下幾根貓毛,疼得他身體一縮,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了蘇慕情一眼。
後者曲起手指彈彈他的頭,抱著他在河邊蹲下身,掬起清涼的河水,小心翼翼地洗淨小貓滿臉滿爪的糖渣,順手將那糖葫蘆丟掉,買了烤栗子剝開給他,墨顏樂得眯起眼睛,舔舔他的手指以示感激,然後抱著栗子吃得渾然忘我。
旁若無人地抱著貓穿過人潮洶湧的街道,一路上不知惹了多少欲說還休的眼光,賣花的小姑娘三三兩兩地經過,嬉笑著竊竊私語,更有一個膽子大些的小丫頭,不由分說將一把半開的芍藥塞到蘇慕情手上,紅著臉轉身跑走。
蘇慕情在遇到墨顏之前也算揚州有名的風流公子,俊朗的容貌,挺拔的身材以及從容慷慨的氣派讓他風月場上很吃得開,不過在街頭被單純清秀的小姑娘送花,倒是十分新鮮的經驗。
“姑娘慢走!”蘇慕情幾步追了上去,掏出一錠銀子給那女子,柔聲道,“這一籃花若無買主,可否讓給在下?”
那女子臉更紅了,看看他手裡的銀錠子,搖著頭,訥訥道:“公子有零錢麼?奴家找不開。”
“不必找了。”蘇慕情綻開一個溫暖的笑容,接過那籃花,道,“多謝。”
那姑娘還想說什麼,蘇慕情抽了一串茉莉花贈給她,道了聲再會,便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墨顏攀上蘇慕情的肩頭,目不轉睛地看著仍在發呆的賣花姑娘,尾巴不耐煩地掃來掃去,回頭咬住蘇慕情的手指,背上的毛豎了起來。
吃醋了?蘇慕情將他拎下來,掏出絲帕鋪在籃子裡,將小黑貓放了進去,墨顏蜷起身體,窩在一籃子鮮花中,打了兩個噴嚏,注意力很快轉到花花草草上,伸出爪子撥來弄去,玩得不亦樂乎。
真是讓人怎麼看怎麼想欺負,蘇慕情滿足地嘆了口氣,強忍著連貓帶籃子高高地拋起來的衝動,暗中提醒自己來日方長,真把小妖精逗惱了可不好收拾。
唇角噙著一抹笑意,蘇大公子心情無比爽快愉悅,提著一籃子花與貓,大步流星地回府。
24
回到府中,正好趕上晚膳,小雙在大門口巴望了不知多少回,看見蘇慕情的時候,一跺腳,嗔道:“公子上哪兒去了?”
派出去的人找遍了揚州上乘的茶樓酒肆,連妓院都找過了,就是沒想到蘇慕情會在市井之間流連忘返。
“怎麼了?”蘇慕情跨進門檻,不以為然地挑挑眉,“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了?”
“老爺請了幾個朋友,就等公子回來了。”小雙看到他手裡的籃子,驚詫地道,“公子怎麼帶回來一堆花梗?”
小貓順著手臂爬上肩頭,心滿意足地舔著毛,蘇慕情低頭一看,滿籃子鮮花早被啃得一片花瓣也不剩,只留下光禿禿的花蕊和枝葉,他面不改色地將籃子交給小雙,彈彈墨顏的腦門,道:“牛嚼牡丹,可再加一句貓啃芍藥。”
墨顏不服氣地支楞起耳朵,亮出尖牙利爪瞪著他,蘇慕情正想帶回房好好計較一番,蘇老爹從宴客廳踱出來,喝道:“兒子!還不快去換了衣服過來,別讓你的長輩久等!”
這下想偷偷溜走都不成了,蘇慕情施展輕功掠回房,將墨顏放在床上,道:“你陪我一起過去。”
換好衣服,再給變成人的小妖精穿整齊了,帶著他一起來到宴客廳。
席間三個看著他長大的叔伯,身邊各坐了一位年輕貌美的少女,再加上態度分外殷勤的自家老爹,分明是相親宴,蘇慕情暗中嘆了口氣,一邊笑意盈盈向各位長輩寒暄見禮,一邊分神觀察墨顏的臉色,所幸小妖精生性遲鈍,完全沒意識到蘇家老爹的真正目的。
三位女子,美麗各有千秋,一個沉靜溫婉,一個大氣端莊,一個嬌俏活潑,皆是眉目如畫的佳人,蘇濟一邊與老友說笑,一邊不住地給兒子使眼色——既然兒子不想娶洛家那個,那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宗旨,與好友的女兒結為秦晉豈不美哉?
打著如意算盤的蘇老爹幾杯老酒下肚,開始滔滔不絕地誇讚自家兒子,並把蘇慕情幼年丟人砸鍋的事一件件抖落出來顯寶兼套近乎,聽得蘇慕情哭笑不得,倒不在乎人家閨女聽了笑話,關鍵是身邊這隻豎著耳朵的小貓妖肯定是一字不漏地聽進去了——看他那忍笑忍得滿臉通紅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的形象已被毀得差不多了。
“爹。”蘇慕情終於忍無可忍地出聲打斷,輕柔的語調帶著只有自家人才聽得出來的威脅,“有酒無樂,豈不乏味,何不派人去豔紅樓請緋雪姑娘來彈琴助興?”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