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書記的反應來看,黃文斌是猜對了,宋凱歌其實就是楊木的內線,把宋凱歌介紹給黃文斌的韓林,也沒安好心,欺負黃文斌人生地不熟,沒有訊息來源。官商勾結這種事到處都有,誰和誰勾結夜總會有訊息傳出來,黃文斌不懂,韓林這種地頭蛇絕不會不懂,肯定是存心的。
現在看來,韓廣和韓林兩父子就是在唱雙簧,韓廣唱黑臉,韓林就跑過來唱白臉。黃文斌先被韓廣嚇唬一頓,然後碰上和風細雨口蜜腹劍的韓林,當然會以為靠山,那就被韓林套出劉自強的位置了。到時候找個藉口一動手,能把人救出來就萬事大吉,要是救不出來,罪是黃文斌的,責任是楊木的,他韓家只是好心辦了壞事。
事情也不一定如此,也許韓林是真心誠意配合楊林,到時候把黑鍋全都蓋到黃文斌身上。但是對黃文斌來說,這根本就沒區別,韓林韓廣這兩父子,都是活該倒黴的。上輩子看新聞,因為事不關己,黃文斌沒怎麼認真,也不知道是韓廣一個人被抓了,還是連韓林一起。
“不知道包書記是怎麼個意思。”黃文斌問,“也覺得楊木開發會比我好嗎?”
包書記當然這麼覺得,可是當著黃文斌的面,怎麼能這麼說,“不會,當然不會。”
“只要楊木肯出合理的價錢,我把土地讓出去,也不是不行。”黃文斌說。
“那敢情好,皆大歡喜。”包書記大喜,他當然不知道黃文斌已經和楊木簽了協議交換土地,只怕黃文斌不肯服軟要鬥下去,那可就難看了,“不論誰開發,都是給人民群眾做貢獻,大家可以好好合作嘛。”
“可是楊木既然封了我的地,就沒想著出合理的價錢吧。”黃文斌說。
“這個……封存了的土地的確會有些折扣。”包書記說,要不然人家楊木花這麼多功夫幹啥,還不就是逼著黃文斌低價賣地嗎,“黃老闆你也不要傷心,做生意嘛,當然有賺有賠,這裡賠了,那裡能賺回來。”神弓集團在各地買了幾十塊地,包書記是知道的,這等大戶,輕易不能得罪,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要求到人家頭上。
“包書記說得不錯,這裡賠了,那裡能賺回來,可要是被人當成了軟柿子,人人都上來捏一把,那可就糟了。”黃文斌說,“我和他楊木無冤無仇,他就這麼欺負上門來,要是我退讓了,以後又有什麼楊金,楊水,楊火,楊土,難道我個個都讓嗎?那我還有什麼生意能賺錢?我可不會遂他的心願,寧可魚死網破,也不會讓他佔這個便宜!”
“魚……魚死網破?”包書記最怕聽到的就是這樣的訊息,“怎麼魚死網破?”
“哼,他想便宜買我的地,我偏不賣!把地放著,十年,二十年,就是不賣!我就看他文物局能封多久!不多時三十億罷了,我們神弓集團又不是賠不起。”黃文斌把姿態擺得非常高。
“黃老闆你這是何必呢。”包書記連忙勸說。
“那包書記你說該怎麼辦?”黃文斌問。
“這個……”包書記也沒什麼好法子,“不如我幫你跟楊木說說,別讓你賠太多。”當然,他是不會自己去說的,肯定是先吩咐了宋凱歌,然後讓宋凱歌去說。至於楊木聽不聽,那就更加沒準了。包書記好歹也是個正廳級,又是區書記,一般的商人肯定會聽。但是楊木這種人可就難說了,人家是地頭蛇,上下都有關係,在區裡辦事方便得很,也不一定要透過書記。
“包書記,這單生意,只要賠一塊錢,我就絕不對答應!”黃文斌斬釘截鐵的說。
“黃老闆你息怒,氣壞了身體怎麼辦。”包書記性格有些軟,這一點宋凱歌倒是沒說謊。這時候包書記一看黃文斌態度這麼強硬,立即就縮了起來,“你的地塊被封了,大家都不想,事已至此,硬是拖著也不是辦法。不如大家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兩全其美的好法子。”
“楊木這個王八蛋,居然下這種黑手,我和他沒話說!”黃文斌態度非常激烈。
“是啊是啊,楊木就不是好人。”包書記順著黃文斌的口風說,“做生意一向都不地道,能佔多少便宜就佔多少便宜,一分錢都不不放過。佔別人的便宜那也就算了,連政府的便宜他都不放過。上次政府修路要拆他的一間倉庫,勒索了我們八百萬啊!那倉庫他買過來才花了一百一十萬!還是臨修路之前得到了訊息才買的,轉手要拆遷就要八百萬,真不是個東西。”
一說起來,包書記也忍不住有些怨恨,楊木這傢伙太不地道了,要向神弓集團動手,怎麼也應該和他這個區委書記說一聲吧。這麼大的事,包書記還是從區長那裡得到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