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只是為了賺一筆。”黃文斌怎麼會對侯市長說實話,“神弓集團這麼大,我怎麼可能一口吃得下。”對付官員,就要投其所好,侯市長的心思,和孫雪峰又是不同。孫雪峰還要當市委書記,最怕就是省城局面不和諧。侯市長不是主官,只管科教文衛,要是能夠換些政績,他也不介意讓局勢糜爛。
“那你可要抓緊了,要是銀行貸款過去,張利國可就渡過難關了。”侯市長半真半假的說,“雖然說這種政策貸款要擔一點責任,可是市委集體決策集體承擔的話,那就沒什麼關係了。”
“張利國為了這個決策出了多少錢呢?”黃文斌冷不丁問。
“這我哪知道。”侯市長愣了一下,苦笑著說,“反正我沒收。”
當然沒收了,你又不是常委,黃文斌在心裡吐糟。“想來也不會很多,他現在根本就沒錢。”頂多拿個百八十萬的,對省城常委來說,還不如不要。只是以前一直以來的人情還在,而且神弓破產影響太大,所以市委才會透過這麼一份決議。
“你的意思是?”侯市長沒弄懂。
“張利國很難拿到這筆貸款的。”黃文斌說。
“很難拿?”侯市長問,“政策貸款又不用給抵押,市委透過的事情,銀行也不敢硬抗,怎麼會很難拿?就算你女朋友那個表姐方天和在銀行熟人多,還能攔著全省城的銀行都不給張利國借款?”
“神弓集團已經是積重難返,就算拿了貸款也很難熬過去,銀行對此清清楚楚,哪有人肯把錢白白扔到水裡。”黃文斌說,“您看著吧,就算有市委的名義,也不會有任何一家銀行會借錢給張利國。”
“這我就不信了,你說自己的錢,那肯定是不能隨便花,可銀行的錢又不是私人的,有市委的檔案在,借出去就借出去唄,又不會對具體簽字放款的人有什麼妨礙,怎麼不借?”侯市長問。
“您就看著好了,我賭張利國絕對借不到錢。”黃文斌很是篤定。
其實不是很難拿,而是他不想拿,神弓集團並不是真沒錢,它只是一時週轉困難,反正今年的業務差不多都做完了,要不是黃文斌搗鬼,熬兩個月一點都不難。要不然的話,張利國也不會這麼冒險。
就算現在有黃文斌搗鬼,其實也沒什麼,本來沒多少地方要花錢,也就是人工費用多一點,原材料什麼的都已經買好了,舊了的機械裝置能不更新就不更新,過兩個月再說。應付款項也是可以拖的拖一下,華夏生意場的慣例,只要沒過年,拖幾個月是沒什麼的,張利國答應給利息的話,說不定人家還很高興呢。
只是因為神弓集團要破產的風聲傳出來,所以大家都緊張了,生怕真破了產自己的錢拿不回來,所以不同意延期付款,把張利國鬧得灰頭土臉的。但市委常委已經決定給政策貸款,他只要把這個訊息廣泛傳播出去,債主安心了,不催債了,過兩個月自然就能週轉了。所以張利國並不是真要借錢,他只要證明自己能借到錢,就已經贏了。
“說實話我真不信……不過我才不跟你賭。你這傢伙做生意的思路太天馬行空,別人跟都跟不上,我又不會做生意,跟你賭生意上的事,那不是自尋死路。”侯市長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你究竟什麼打算?要怎麼賺錢?”
“我打算入股神弓集團,然後把拿到的股份賣給別人。”黃文斌說。
侯市長等了半天,黃文斌還沒說下文,不由問道:“沒了?”
“沒了。”黃文斌說。
“就這麼簡單?”侯市長問。
“要不然呢?”黃文斌反問。
“這能賺大錢?”侯市長問。
“當然。”黃文斌給他分析,“神弓集團本身是病入膏肓,可是他下屬的各個工廠,那都是優質資產。比如他們那個神弓玩具廠,多少人想都想不來。拿到股份,就可以召開股東大會,把張利國趕下臺,然後分拆神弓集團,把優質資產拿出來拍賣,上下其手,賺頭大大的有。”
“這個……”侯市長一聽就明白了,“神弓集團說是有十幾萬僱員,其實裡面大多數都是工人。只要工廠還在運作,工人就有活幹,不會失業,自然不對會社會造成衝擊。至於神弓集團本身那一千幾百人,全部炒魷魚也沒事。”何況賣了工廠就有錢了,有錢就能維持下去,最多炒三五百,那就更加不算個事了。
“你怎麼不早說呢,早說了我幫你在常委會上說嘛。”侯市長埋怨。那時候說了,大家一聽沒責任還有大大的好處,哪裡還會幫張利國談貸款下來。
“要是常委會上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