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十年的陳酒!你當是外面賣的一千幾百塊普通貨呢?”丁詩詩說,“你要找個專門的酒窖,就算沒有專門的酒窖,也要弄個地下室,恆溫恆溼沒振動,才能儲存。要不然你放到廚房裡整天煙熏火燎搬來搬去,到時候一開酒裡面全壞了,還冤枉我們家小黃賣給你假貨。”
“這一百幾十萬的東西,除了你父親和蔓莎張總,誰會真拿來喝啊,都是擺著給人看的嘛,裡面是瓊漿玉液還是白開水,根本沒區別。”童子真說,“當然能不壞還是不壞的好,原來白酒儲存要求這麼高,真是麻煩。哪裡有這樣的地方呢。”
“你家幹運輸的,那麼多倉庫還沒個恆溫恆溼的?”丁詩詩問。
“我們家的倉庫那都是用來放普通貨物的。”童子真說,“倒是有個恆溫冷庫,可這不能用來放酒吧?再說了,現在生意這麼好,所有倉庫都爆滿了,哪裡還有地方放。現在我都煩著呢,急需一個市區的倉庫,要不然貨物中轉要出大問題。丁小姐,你父親那麼多物業,有沒有市中心的倉庫啊,有的話趕緊租給我。”
“原來有一個的,就是賣給小黃那個。”丁詩詩說,“我爸的工廠都在開發區,倉庫自然也在那邊,主要的就是東昇的生產基地。你要租我那兒的倉庫,多得是。你要租市區的,只有找小黃了。”
“我那個也是在工業區啊。”黃文斌說,“老拖拉機廠那邊,而且破爛得很,只有一個退休老頭值班。”那個老頭就是附近工廠的退休職工,工廠破產了沒有退休金,拿著800塊錢一個月的工資看倉庫。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做,與其說值班,不如說是在這兒養老,種花養狗泡茶看報紙,悠悠閒閒的度過一天又一天。
“老拖拉機廠?市區啊,怎麼不市區,簡直可以說是市中心了。”童子真說,“小黃,那個倉庫你現在做什麼用?要是收益不高的話,先租給我用幾年好不好。我一個月給你五萬塊錢租金,重新裝修值班清潔都由我來幹,你一分錢也不用出。”
一個月五萬,一年就是六十萬,算是很不錯的收益,反正這幾年附近還沒開發,就算建好房子也賣不出去,不如就租給他好了。“童總你要租多久?過幾年我這裡有很重要的用途,沒法子租了。”黃文斌說。
“兩三年吧。”童子真遲疑了一下說,“最長三年半,也就是四十二個月。要不我們就按照四十二個月來籤協議好了。我給你三個月的押金,以後租金每月一付,偶爾有時候付不出來,你也別跟我計較,反正三個月一定能補上。”
“童總,你這麼有錢還拖欠房租啊?”丁詩詩問。
“哪裡有錢啊,現在生意難做啊。”童子真說,“到處都拖欠,平時到處找客戶,找到了客戶努力幹,幹完了去要錢,客戶說,不好意思最近手頭有點緊,下個月再說。我能怎麼辦?難道去打官司?以後還能有客戶上門嗎?可是損耗這邊,油費能拖欠嗎?沒錢加油站就是不給你加油,沒二話。工資你能拖欠嗎?拖一個月,下個月司機就跳槽了。車輛檢修費能拖欠嗎?大貨車一出事故,那就是大事,經濟損失少說幾十萬,一旦死了人,整年的利潤賠進去都不奇怪。我們運輸業怎麼就這麼苦逼呢?”
“太誇張了吧。”丁詩詩不信。
“誇張什麼,我們運輸業地位太低了,別人問,你是幹哪一行的?公務員?當官的,好。教師?靈魂工程師,好。醫生?救死扶傷,好。做外貿的?掙美金日元,好。做電腦it的?高新科技,好。做運輸業的?那不就是開大貨嗎,司機冒充什麼老闆啊。”童子真抱怨。
“你換個名字就好聽了嘛,做物流。”黃文斌說,“很快就是國家重點扶持產業了。”
“物流?”童子真一愣,身為業內人士,他當然很熟悉這個詞,不過本地比較土,外頭不怎麼流行,“黃助理你有內部訊息?”
“是啊,我們小黃在上頭認識很多人。”丁詩詩神神秘秘的說,“魏市長被省委發文批評,爆出來之前誰都不知道吧?小黃就打聽出了訊息,連魏市長要調到省政協他都打聽出來了。”
“難怪你們能搶到先機,第一個就買下了魏市長大舅哥的農場,原來是早有內幕!”童子真恍然大悟,“那個農場可真是好,山清水秀的,還在開發區旁邊,哪天一徵收,就是好幾千萬的收益呢。”
“全靠小黃的內幕訊息。”丁詩詩說。
“魏市長要去政協嗎?現在都傳他要去人大啊。”童子真問黃文斌。
“這個……”黃文斌哪裡來的什麼內幕訊息,他就是記得上輩子魏市長去了政協而已,這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