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進退。”

“謝謝李書記的誇獎。”黃文斌說，“就怕張利國不肯。”

“他有個什麼臉不肯啊！”孫雪峰感情上已經完全傾向於黃文斌一邊，“他自己把神弓集團弄得一團糟，小黃你是去幫忙的，也沒要他什麼，不過是些股份而已，這些股份本來就是張利華的，他還不肯？”

張利國肯定是不肯的，神弓集團資產百億，生意又很紅火，雖然還有欠債，價值沒資產這麼多，馬馬虎虎也有個七八十億左右。當時張利華交出來的股份是15%，價值起碼也有十三四億，張利國可是給了十億，才把張利華打發出門。剛剛被黃文斌騙了二十億，現在又要讓他用五億買了價值十三四億的股權，這口氣能吞下來嗎？

就算張利國練了金臉罩鐵臉衫，硬是把這口氣吞下去，他也不可能答應黃文斌的條件，他不敢冒險。

只要他答應黃文斌入股，辦好手續之後，湧進來的可不一定是五億，如果是五十億怎麼辦？就算不是五十億而只是五億，他也很難應付。神弓集團固然資產百億，可是註冊資本只有一億多，這是通行的慣例。黃文斌一下子打了五億進去，不跟進吧，那就是讓黃文斌絕對控股。跟進吧，他現在沒那麼多錢。要是有錢，直接就去補窟窿了，幹嘛還這麼麻煩？自然是因為沒錢，所以才不能填窟窿。

這就是黃文斌的第二招，請侯市長說動孫雪峰，讓孫雪峰出面施壓。張利國肯定不會接受黃文斌的條件，孫雪峰自然震怒。張利國在省政法委關係很深，黃文斌在沿海省和他打官司，基本上是不可能贏的。

但是孫雪峰說話，一切就不同了。省城的檢察院法院都要接受雙重領導，一方面是省政法委，另一方面是市委。兩邊要是鬧彆扭，按照慣例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退避，你們兩邊都是上頭，自己先解決了再說，誰要是逼迫下面幹活，那就是壞了規矩。

至於他們要分出個勝負來，那是談何容易，省政法委書記是省委常委，省城的市委書記那也是省委常委，兩邊地位差不多，都位高權重，鬥起來太難看了，省委不會放任這種事情都發生，多半是省委書記出面兩人一起訓斥一頓讓他們兩方都不許再對此事發表意見。

既然上頭不發表意見了，這種案子也沒人敢收錢來貪贓枉法，法院就只能按照法律來判，按照法律的話，黃文斌就贏定了。入股協議完全合乎法律，簽名印章股東批准一個不少。

送走了孫雪峰以後，侯市長還給黃文斌交了底，“這事市委開了會的。本來我不是市委常委，因為你的關係，我還列席了。”列席是常事，市委如果討論科教文衛之類的事情，都要找侯市長列席的。不過這一次不同，平時不是吩咐工作就是追究責任，這一次卻是託了黃文斌得福，個個都指望從他口裡得到訊息，很是奉承了一把。

“恭喜侯市長。”黃文斌說，“我看這是吉兆，侯市長這次一定能入市委。”

“我倒是寧願到下面當市長，那才是主官。”侯市長說，“不過還是承你吉言吧，能入市委也不錯。”說完背景，就該入主題了，“市委的意思，神弓集團最好不要破產。要是真不行了，市委可能會對銀行施壓，讓銀行借錢給神弓。你要有什麼謀劃，一定要趕在這之前，明白了嗎？”

“您放心，神弓不會破產的。”黃文斌說。

“說實話，市委開會，那是根本沒秘密的。”侯市長說，“我在這裡和你說，肯定也有人會在別處和張利國說。你明白吧？”

“我明白的。”黃文斌對此早有預備，“這不是更好嗎，張利國知道有銀行貸款兜底，就更加不會給面子李書記了。得罪了李書記，看他以後怎麼混。”

“以後是以後，這一次怎麼搞？”侯市長說，“你給我交個底吧，究竟是撈一筆就跑呢，還是真的把神弓集團買下來？可別和我說只是為張利華，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我見過，為朋友出幾億幾十億的我真是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