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了之後,她才摸索著回到房間。
可呆坐了快半個時辰後,她的腦子裡一直在回想著一個問題,她好像從來沒有考慮的可能,現在真實的浮現在她眼前。
她終於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為什麼這樣煩躁不安,可是怎麼可能呢?
可是之前的很多巧合不是驗證了這個可能嘛?她從不懶散,可是最近這些日子特別沒勁,她不挑食,可是現在吃什麼都一個味,她很煩躁,可是她以為這是離開薛少宗之後,她還沒有除錯好心情的必然反映。
為什麼會在她離開薛少宗一個多月後,發現自己可能懷孕了?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況且她跟薛少宗的親密關係並不常有,他對她很小心,不想讓她背上不好的名聲,這樣的意外,從何而來?
難怪她一直覺得不太對勁,她一直沒來月信,而且是差不多有三個月之久,之前她忙著安成珏的事,都快忘了。
於是也就一直鴕鳥般的忽略自己身體的異樣,直到現在她避無可避。
怎麼辦?現在誰都不在她身邊?她該問誰?
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忐忑不安的想了一圈,她還是沒辦法冷靜的作出判斷,只是手腳冰涼的怔在原地。
這裡是封建的社會,這裡是技術落後的時代,她沒有任何這方面的經驗,能夠自己查清自己身體的真實狀況,而且即使坐實了,她還能回去求著薛少宗娶她嗎?不,他們回不去了,更不可能讓安成珏無故接受她突如其來的孩子。
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顫抖著縮排了被窩,仍然暖不了自己的身體。
桑榆,你真是活該。
將自己搞成這樣滿意了嗎?如果當初不那麼貪戀那一點點溫暖,讓別人來暖自己,會不會就不會有這樣的報應?
這一夜,桑榆都無法入眠,哭了一夜,也做了一夜的夢。
夢裡她好像被許多人抓著,捆了起來,然後丟進了江裡,被捆綁住手腳的她怎麼掙扎,都難以逃脫,最後,快要窒息的她才渾渾噩噩的醒來。
呵呵,這是她潛意識裡知道自己做的狗屁倒灶的事,所以心虛害怕了。
她的這些事,足夠讓她在這個年代被沉江了吧?
睡不著覺,桑榆就那麼看著外面的月亮,一整宿,她都兩眼空洞的仰望著。
被驚出一身汗,又吹了一整夜的風,她終於得了風寒。
四肢無力,她卻心裡竊喜,這下她可以為自己找個去看大夫的理由了。
偷偷摸摸的找了個有點像江湖郎中的大夫,在一個破敗的醫館內,桑榆恭敬的找到了裡面坐診的大夫。
“麻煩伸出手。”大夫閉著眼睛,一副道行很高的樣子。
桑榆顫悠悠的將右手伸出,等著他號完脈。
“夫人,你有喜了,恭喜。”
在她等的焦急不安,快要以為這真是個騙人的江湖郎中的時候,對方張口對她說出這句。
她頓感眼前一黑,果真中了。
還好,她臨出門前,打扮的近乎像箇中年婦女,甚至將頭包裹的嚴嚴實實,實在是看不出來她還沒有出閣。
“不過,你最近感染了風寒,這如果不治好,對你肚子裡的胎兒可不太好。”
怎麼辦?真的成真了。
昨晚她那樣吹風,會不會傷害到肚子裡的胎兒?
桑榆捂著急跳的心口,顫微的問:“那該怎麼辦?能開個方子治好嗎?”
“治好沒問題,但是你還是得多調養,方子我待會兒給你開好,你直接去抓藥就行了。”
“大夫,對不起多問一句,我最近忙,有些疏忽了,我這肚子到底幾個月了。”
對方一副大仙兒的神態,也不禁睜開眼瞅了她幾下,彷彿在看這糊塗娘兒們怎麼連這個都沒感覺。
“已經足足有三個多月了,難道你就一點都沒感覺?”
這問的桑榆相當尷尬,她沒經驗,也沒那精力去注意這些。
如果是有三個多月之久,那就是她跟薛少宗在一起的時候就有了,可她居然懷了這麼久,卻什麼感覺也沒有?
不是說懷孕的女人容易孕吐噁心嗎?可她照樣吃的好好的,只是胃口差了點而已。
就是這些似是而非的症狀,讓她忽略了吧?
走出醫館,她找了處僻靜的巷子,躲在裡頭偷哭了一頓。
然後起身,紅腫著雙眼,命令自己什麼也不要想。
不自覺的撫摸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