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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江郡王冷冽地掃了衛君陌一眼,冷笑一聲道:“本王也想要問問公主,奕兒犯了什麼錯要將他打得連床都下不來?”
衛君陌上前一步,擋在了長平公主和靖江郡王之間,淡淡道:“父親,是我讓人打的人。”
“你這…逆子!君奕是你弟弟,你竟然對他下如此狠手!真是豺狼心性!”靖江郡王的話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彷彿連罵一聲逆子都是恥辱。衛君陌神色依然平淡,既不動怒也不難過,只是道:“衛君奕仗著靖江郡王的勢當街衝撞驚了別人馬車不說,還想要訛詐,羞辱人家女眷。父親的意思,他不該教訓麼?”
靖江郡王臉上的神色一僵,顯然這和他聽到的版本是不一樣的。這些年靖江郡王早就習慣了,無論是什麼事情總是最先將錯誤歸到衛君陌身上,就算是最後發現錯了也毫無愧疚。但是此時他卻不敢也說不出衛君奕不該教訓的話來。這些年來他是冷落長平公主,納妾生子皇家半句話沒說不錯。但是那不代表皇帝陛下就高興看到自己的女兒被人冷落,高興看到自己的外孫被庶子壓一頭。只不過衛君陌的事情確實是皇家理虧無可奈何罷了。一旦讓皇家揪住了他的短處,陛下也絕不會給他留多少面子。
輕哼了一聲,靖江郡王偏過頭去,表示這件事算是揭過了。
衛君陌身後,長平公主唇邊泛起一絲嘲弄和失望,淡然道:“既然王爺已經來了,本宮正好也有事情想要跟王爺商量。君兒,你坐到一邊去。”
“是,母親。”衛君陌點點頭,坐回了長平公主的左下首的位置。看著一臉怒氣的在右下方坐下來的靖江郡王,衛君陌眼中平淡無波。在他還很小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了絕對不能奢求這個父親的一點感情。因為每一次的奢求都必然會帶給他滿身的傷痛。想想自己那雙異於常人的眼眸和與靖江郡王府的人沒有一絲相識的容貌,或許他真的不是衛家的人也不一定呢。雖然母親什麼都沒有說,但是衛君陌並不怨恨母親,這麼多年過來,他知道母親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了他,即使是要放棄她本該擁有的一切。他一直都記得,在他還很小很小的時候,父親曾經對母親說過只要將他送走,一切都還可以回到從前。母親卻只是冷冷地看了父親一眼,然後讓人將他趕了出去,從此關上門來過自己的日子。
“公主有什麼事情要說?”靖江郡王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長平公主蹙眉,道:“父皇為君兒和楚國公府大小姐賜下的婚事,找個合適的日子該上門下聘了。”
靖江郡王一愣,彷彿這才想起來這件事,不耐煩地道:“這種事情,公主跟表妹商量便是了。跟本王說什麼?”
長平公主臉色一沉,原本端在手裡的茶杯也放回了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商量?!商量的結果就是她只准備了六十四抬聘禮?本宮這些年不管事,她是不是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聽到長平公主的話,靖江郡王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好一會兒方才咬牙道:“六十四抬聘禮也不算薄了,當初澤兒博兒和奕兒娶妻不也是六十四抬聘禮?”靖江郡王的第一個妾正是他的表妹。
“衛鴻飛!”長平公主厲聲道。
靖江郡王一頓,不再說話只是沉默地望著長平公主。長平公主閉了閉眼,沉聲道:“本宮的君兒是那幾個妾生子能比的麼?楚國公府是什麼人家,這樣的聘禮送過去,王爺是打算當著南宮懷的面打他的臉?”
其實靖江郡王也覺得不妥,不管衛君陌是誰的兒子,但是他現在是靖江郡王府的世子,他娶的是南宮懷的女兒。南宮懷可不是什麼可以隨便招惹的人物。同樣是助陛下開國的武將,南宮懷的軍功是實打實自己打出來的,而靖江郡王的軍功的水分卻要大得多。之所以南宮懷是國公而他是郡王,更多的還是因為他的母親是陛下的堂妹,而他又是長平公主的駙馬。否則只怕今天他的地位還在南宮懷之下。但是這些,他怎麼可能當著長平公主的面承認?只要一看到長平公主和衛君陌那張相似的容顏和衛君陌那雙詭異的眼睛,他就彷彿看到了整個天下的人都在嘲笑他堂堂靖江郡王竟然被自己的妻子帶了綠帽子。
好半晌,才聽到靖江郡王輕哼了一聲,道:“既然如此,公主就自己看著辦吧。”
長平公主並沒有因為他這樣渾不在意的態度而動怒,只是平靜地點點頭道:“本宮知道了,這些本宮會處理好,等欽天監算好了日子便像南宮家下聘。王爺若是沒有什麼事了,就回去吧。”
靖江郡王盯著長平公主平靜的容顏許久,終於還是起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