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落陽山裡才經常需要填補人數。但是這種病並不會傳染,所以即使有人覺得不對勁,也不會在意的。反正他們不愁找不到工人,至於進去的人,進去容易想要出來就難了。
南宮墨凝眉道:“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絃歌公子道:“幾個月前,剛剛發生水災的時候天氣尚且炎熱,有個小地方爆發過不算嚴重的疫病。因為並不是很嚴重,所以很快就被處理掉了。但是…那時候落陽山的礦場裡趁著外面水災很多人流離失所,又添了幾百個人。其中…就有染病未愈的。那幾個人進入落陽山之後沒過幾天就死了,落陽山裡死人是經常的事情,根本沒有人在意,屍體就隨便扔在了亂葬崗裡。也就是…我那位老友碰到的那一次。再往後,原本只是時不時有人病重死去的落陽山,就開始突然間大批大批的人病倒了。我們進去的時候,還剩下的不到一半。”
“師兄可知道是什麼毒和什麼病?”
絃歌公子從袖袋中逃出一塊黑黝黝的石頭放在桌上,道:“這是金礦裡的一種伴生的礦石,具體是什麼東西我要再看看才能確定。不過可以確定,那些礦工生病應該跟這玩意有關。不過,這個好像又有抑制疫病的作用。所以,落陽山裡患病的人,一旦出來就會死得更快。不過…我們還是有一個不太好的訊息要告訴你。”
南宮墨垂眸沉吟了片刻,心中便有了底,“有人逃出來了。”
絃歌公子點點頭,“那些礦工被管得嚴,逃不走沒錯。但是…那些守衛也不是忠心到不要命的。而且,他們距離礦場遠一些,收到的影響也要小得多。據說,情況不妙之後就已經有人逃走了。不過他們逃走的方向是平州,而不是靈州。靈州這邊地勢平坦,蕭千夜和蕭純為了不洩漏訊息,佈下了重兵。但是平州那邊,山路崎嶇險絕,想要走出去並不容易,所以並沒有佈置多少兵馬。”
南宮墨嘆了口氣,問道:“現在該怎麼辦?”如果那些人沒逃出去還好說,如果逃出去…很難想象會有什麼後果。
衛君陌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淡淡道:“呈報陛下,這些事情…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決斷的了。”
南宮墨點點頭,道:“你能寫摺子麼?今晚就讓人快馬送回金陵。”有些事情她是無法代替衛君陌做的,比如說正式上書給皇帝的摺子,除了衛君陌自己誰都寫不了。平時她寫給皇帝的密信只能算是個人私下的行為,但是如今的事情,顯然已經不是私事了。
衛君陌道:“讓危親自將信送去給藺長風,然後護送藺長風親自送信回京。”
“好,我知道了。”
絃歌公子道:“這幾天不要煩我,我要好好研究一下這個東西。另外…是不是請師伯過來?”南宮墨猶豫了一下,道:“暫時…用不著吧?師兄早已經深得師傅真傳……”雖然師傅醫術高明,但是到底年紀已經不小了,身體肯定比不上他們年輕人,萬一出了什麼事…不管怎麼樣,人都是有私心的。無論如何南宮墨都不喜歡師傅出什麼意外。
絃歌公子想了想道:“也好,不過還是給師伯去一封信提醒他小心一些。丹陽離平州和靈州可都不遠。”
南宮墨點頭稱是。
小院裡,蕭千夜坐在一邊發呆,蕭純臉色陰鬱地在大廳裡走來走去,看到坐在一邊怔怔出神的蕭千夜不由皺起了眉頭道:“千夜,你又什麼打算?”蕭千夜驚醒過來,眼底多了一絲驚惶不安,“皇叔公,咱們…不如咱們現在給皇祖父上請罪摺子吧?”
“請罪?”蕭純揚眉,不屑地冷笑一聲問道:“本王何罪?”
“這…”蕭千夜道:“可是,這裡的事情顯然是瞞不住了,與其讓衛君陌將事情捅出去,還不如我自己先向皇祖父請罪,皇祖父…應該會從輕發落的。”
“從輕發落?”蕭純眼神裡充滿了嘲弄的意味,“千夜,你是認真的這麼以為麼?就算我那位皇兄肯從輕發落,你覺得…你那兩個兄弟會放過你麼?朝廷的那些權貴會放過你麼?”
“那…那該怎麼辦?”蕭千夜道。
蕭純冷笑道:“既然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
“可是,衛君陌手裡有靈州衛軍,就算是我跟皇叔公聯手,咱們也未必比得過衛君陌啊。”蕭千夜心中一顫,擔憂地道,“而且,如果真的殺了衛君陌和南宮墨,長平姑姑和南宮懷那裡又怎麼會不追究。”
蕭純輕哼一聲道:“既然無論如何都是麻煩,自然要先讓他們閉嘴。若是讓他們回到金陵對皇兄胡說八道一番,你覺得皇兄會怎麼處理?你現在跟衛君陌已經撕破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