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大的關門聲突地從樓下傳來,她一驚,猛地拉回了思緒。
“喂!你去哪裡!喂──”
聽聞那聲低吼,她小心站到牆邊低頭往下瞧,只見樓下街上停著一輛小卡車,一名男子火大的從窗戶裡探出頭來,對著剛從車上跳下車跑遠的女孩大叫。
“可惡!”留著長辮子的女孩絲毫不理會男人的叫喊,他咒罵一聲,開門跳下車,氣沖沖的邁開大步追了上去,他手長腳長,沒兩三下就逮住了那女孩,抓著她的手臂就往回拖。
“放開我!放手!我要回家!”女孩大力掙扎著,手腳並用地對著那男人又踢又踹又槌的,一邊大聲尖叫:“死豬頭!大笨牛!臭猩猩!放開我!我要回家!”
男人理都不理,只是大力的將女孩拖回小卡車。
女孩見他不放手,一氣之下張嘴就朝那隻揪著她的大手用力咬下去。
“媽的!”男人痛得咒罵出聲,卻仍沒鬆手,只是猛地停下腳步,回身瞪著那女孩。
女孩一驚,以為他要打人,嚇得白了臉,不禁抬手就擋,“不要!”
他聞言整個人僵住了,見她畏縮的模樣,他又低聲咒罵了一句,才突然伸手將她整個人抱到堆滿了傢俱的小卡車後方,讓她坐在車板上和他的視線同高,惱怒的瞪著她低咆:“你這小食人獸給我聽好了,這句話我只說一遍,或許你有咬人的習慣,但是我可沒有扁小孩的惡習,聽懂了沒有?”
女孩噤若寒蟬,一動也不動的,只是張著大眼瞪著他。
“懂了嗎?”他玻а劬�嫠��
她緊抿著唇,好半晌才點點頭。
“你舌頭被貓吃掉了嗎?”他雙手抱胸,瞪著她說:“有人問話,開口回答是禮貌,你媽沒教你嗎?”
她用那浮現可疑水光的烏黑大眼死瞪著他,兩隻小手在身側緊握成拳,過了兩秒再開口卻又是一句:“我要回家。”
他聽到這句,太陽穴附近不禁抽痛起來,看著那張不馴的小臉,他疲憊地重複那句早就說上幾百句的回答,“你家已經被賣掉了。”
“我要回家。”她一臉倔強,還是這句。
眼見她語音哽咽,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他忍不住在心裡把所有知道的髒話都給罵了一遍,然後努力找出他幾乎已快消失殆盡的最後一滴耐心,看著眼前的小食人獸,盡力心平氣和的開口道:“如果可以,我也很想讓你回去你原本那個家,但是那地方已經被賣掉了,新屋主都已經舉家搬進去住了。我不是沒試過把你家買回來,但對方不肯,這你也曉得的,不是嗎?”
她一語不發,只是抿唇繼續怨恨的瞪著他,可眼中的淚水卻早已氾濫成災。
見她無聲掉淚,他頭痛得要命,不知道該怎麼讓她面對現實,只能無奈地伸手爬了爬黑髮,火大的道:“OK,就算我把那房子給弄回來了,又能怎樣呢?你媽已經死了,你就算能夠繼續住在那裡,她也不會回來了。懂嗎?你媽已經死了!不會回來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她乾脆放聲大哭起來。
他兩手一攤,仰天翻了個白眼,開口道:“該死,我盡力了,你想哭就哭,想走就走吧!”
說完,他徑自將綁在小卡車上的行李傢俱一一拆卸下車搬上樓去,沒再多看她一眼,可這時女孩卻不再跑走了,只是坐在小卡車上繼續哭泣。
男人身強體壯,不到半個小時就將大部分的東西給搬了進去,他最後一趟出來時又和女孩說了什麼,但女孩卻只是自顧自的哭著,男人拿她沒轍,就轉回屋子裡了。
起初,樓上的她還以為那男人是不知哪來的綁架犯,但看到後來情況顯然不是這樣,發現用不著打電話報警之後,她也就轉身回到屋裡收拾了些東酉準備出門去買菜。
這棟公寓當初是地主自地自建的,因地主本身喜好,所以整棟全是樓中樓形式,六層的公寓只分成三戶,所以也就沒費事去裝設電梯了。
剛回到這裡時,她急於找個地方住,透天的房子太大,公寓大廈人又太多,她不想和太多鄰居打交道,才租下這裡的頂樓,剛開始頗不習慣要爬樓梯,久了倒也不覺得有什麼。
公寓的一、二樓是地主自己留下來住的,只是成天大門深鎖,沒見人出沒,聽附近人家說地主在房子蓋好沒兩年後就過世了,將屋子留給孫子,孫子透過房屋中介公司出租另外兩戶,她租了五、六樓這一戶,但是樓下那兩戶一直大門深鎖,她從沒見到有誰搬進來,她的房租是直接轉到房東帳戶裡的,除了在一開始曾和中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