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氅衣,不妨就交給望樓擋擋風雪吧。”
姬籬聽著前面的話還好些,聽到後面就止不住冷笑,“他算什麼東西!也配本皇子親自給他送衣裳!”說著就將手中的氅衣往雪地上一擲,然後轉身徑直從上面踩了過去,月白氅衣上面全是腳印子。
蘇青在後面喝他:“姬籬!”
他充耳不聞。
蘇青氣得發抖,現今習慣了姬籬常在她面前撒嬌賣萌,倒是忘了他紈絝的本質,這麼突如其來的被提醒起來,蘇青都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怒氣。
等了好一會兒,平穩下來了,蘇青在轉過身跟辛闕道歉,“三皇子的確是這樣的驕縱性子,但本性不壞,望樓不要介意。”
辛闕微微一笑,“哪裡的話。你們倆是表親,關係自然要好些。何況真披了皇子殿下送來的衣裳,受不住便折福了。”
“望樓何必妄自菲薄。”蘇青將氅衣接下來交還辛闕,“這衣服還是還予望樓吧,不然我帶回去,他又該亂髮脾氣了。”沉吟了一會兒,蘇青補充道,“今日想必是不能同望樓共進晚餐了,我們改日在把酒暢談,如何?”
“暮歸倒是客氣了。”辛闕這會兒也不說先前那套說辭了,接過東西來,“出了這樣的事情,那能再纏著你陪伴我吃飯?既放心不下,就去吧。”
蘇青心贊他善解人意,頷首後快步離開,綠色官袍在白雪地裡漸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
辛闕見她走遠了,抖開氅衣兀自披上,凝神聽了聽周圍,笑道:“穆兄,出來吧。”
背後轉出來一個披著黑色氅衣的人。
穆放。
眼見著穆放蒼白的顏色,辛闕笑不出來了,走到他身邊去把脈,臉色越來越寒,最後忍不住大罵:
“穆放你是瘋子不是,這麼個殘軀破體的,你也好意思在冰雪裡熬這麼久?不都跟你說了我最後會告訴你的麼,你是信不過我還是怎的!”
“我總要親自見一眼才甘心。”穆放閉了眼睛,嘴巴里泛出些苦味兒。
“你見也見過了,可有什麼說的?”
“是她。”穆放聲音幾近嗚咽,“望樓,是她啊。”
辛闕往好友的脈絡裡探入內力,“我看也是,哪有養在閨閣的姑娘家寫那樣的字,做那樣的文章的?”
“是啊,名姓一樣,表字一樣,字跡也一模一樣。她先前找藉口請我去談天,總是吞吞吐吐,想必就是為了這件事,可笑我當時還以為,還以為……”穆放哽咽,再也說不下去。
旁邊辛闕看得又心疼又著急,“好了好了,現下你知道她沒死可放心了?要我說,安安穩穩的養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正經,不然就算你再後悔,到時候也沒時間了。”
穆放點了頭。
辛闕又補充道:“你還得多找時間跟她處一處,剛才她和三皇子那模樣你也看見了,擺明是把他放心上了。等他把人搶走了,到時候你就可勁兒哭吧。”
穆放也點了頭。
辛闕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還沉浸在喜悅裡,他的話根本沒聽進去,只能嘆氣,“罷了罷了,我另給你開個方子,你好好吃藥,甭想太多有的沒的,咱們時間還長著呢。”
這回穆放沒點頭也沒說話,辛闕看他又出神了,恨鐵不成鋼的喝道:“梧舟!”
穆放回過神來,“望樓,你放心,我省得的。只是這是要做的合情理,不能讓太子察覺到,需要費幾分心思才是。”
辛闕嘴角抽抽,“算了,說什麼你都說知道。隨你吧,你看著合適便好。但有一條,身體最重要,不然你就算得到了也沒那福氣享用不是?”
穆放仍是點了頭。
以前只是他一貫沉浸於喪失痛苦中不願清醒,而今既知道了,便再不會了。
第七章 冰點
姬籬蘇青就是前後腳進得門,偏誰也不待見誰,進了自個兒屋就“砰”的關了門,一個個的火氣都大得很。
蘇青腦子裡盤旋的全是姬籬紈絝惡劣的本質,見都不想見他,姬籬在自個兒屋子裡沒等到蘇青,也是氣得心急火燎的,然後開始各種砸東西,桌子椅子瓷器,噼裡啪啦脆響不歇,蘇青那邊卻一點兒反應也無。
蘇信站在門外頭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特肉痛的聽著屋子裡瓷器碎掉的聲音,覺得這兩人兒都是敗家貨,白花花的銀子砸沒了也半點不心疼。但是他心疼啊,何況那裡邊的東西都是他們倆之前逛的時候看上了特意買回來的,件件兒都是珍品,就這麼沒了,多可惜。
但是他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