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後還有幾公里的山路要走,才能到達村子裡。李芷柔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剛剛上午十一點多。天黑之前,足可以到達。
“盈兒,你累了嗎?如果累了就休息會兒。”
盈兒笑笑搖搖頭。
“好吧,那咱們就繼續走。”
山間的路荊棘叢生曲折而不平,李芷柔拉著重重的行李艱難的挪動著步伐,盈兒緊隨其後,偶爾幫母親抬一下行李的尾部減輕一些母親的負累。小路一直蜿蜒,突然轉入了叢林。李芷柔實在有些累了,放下行李找到一塊兒大點兒的石頭,母女一同坐下休息。
李芷柔給女兒講述著義父母的一些事情,盈兒認真聽著。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雖然很輕盈但仍可以清晰地聽到,說明有人已走近了她們。母女不約而同回頭張望,一位老年婦女,正朝她們走來。老人大約五六十歲,頭髮已花白,手裡拄著一根柺杖,不,確切的說只是一根未經過任何雕琢的木棍兒而已。看她步態輕盈,並不十分老邁,也許此木棍只是為方便登山而用吧。
老人走近她們停下了腳步,分別看了一眼母女二人。
“老人家,您好。請問您也是在趕路吧?請問您去哪裡?如果同路咱們還可以結伴同行呢。”
李芷柔看看老人,笑著問。
“不,我們不同路。你有你的路、她有她的路、我,也有我的路。”
老人看看李芷柔,又看看錢盈兒,分別說給她們兩個聽。母女二人目瞪口呆,相互對視一眼,不解其中的含義。
老人似乎看出了她們的疑惑,接著又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
“意外而來,卻不能意外而去,有來處,不知去處?苦啊!此路註定荊棘叢生。命啊!苦練就,柔成鋼。”
老人看看盈兒嘆口氣說。
“老人家,我們實在聽不明白,您能給我們解釋一下嗎?”
李芷柔問道。
“細細參悟,便會知曉其中含義。我飄飄而去,你盈盈而來。”
老人說完,瞬間消失在叢林裡。
見此情形錢盈兒有些毛骨悚然,她有些發抖的身軀緊緊依偎住母親。
“盈盈?不就是指的我嗎?我叫盈兒。那麼飄飄是什麼意思?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錢盈兒自言自語道。
“盈兒,不要怕。不管她是誰,至少她沒有傷害我們的意思。”
儘管李芷柔也有些害怕,但她仍然安慰女兒說。
母女二人不敢再多做停留,於是,拖著疲憊繼續趕路。
下午四點多鐘,她們終於到了。破舊的院子、破舊的瓦房、低矮的籬笆牆,微風中搖曳的柵欄門兒,這一切在李芷柔看來無比的親切。從千年前的貴婦穿越到今天,可以說這裡是她這一世生命的起源。
門口,白髮繞鬢,褶皺密集臉龐的義母,正迎風而立。
“柔兒,你可來了,娘真想你們呀!”
老人一把拉住李芷柔的手,語氣哽咽的說。
“娘,我也非常想您和爹。只是工作很忙,一時抽不出空來看望二老,原諒女兒的不孝吧。”
李芷柔眼睛倏然溼潤了,一向是報喜不報憂,從不會說因為家庭困難沒錢的事兒。但老人們心裡十分明白,常常為此揪心和擔憂。
“走吧,咱們進屋聊。”
老人說著招呼她們往屋裡走。
“盈兒,這就是外婆。”
李芷柔邊走邊給女兒介紹道。
“外婆好。”
盈兒親切的喊道。老人笑著點頭答應著。
走進屋裡,老人搬來幾張破舊的竹椅,又給她們沏了自制的山野茶。母女幾人坐下,親切的嘮起家常。
“娘,我爹去哪裡了?”
李芷柔問。
“他知道你們今天會來,特地去集市買菜了。”
老人說。
“哦,可是我事先沒有通知你們今天回來呀?你們怎麼知道?”
李芷柔有些疑惑的問。的確,因為山裡通訊比較閉塞,沒有電話、更沒有手機,唯一比較快捷的通訊方式就是發電報。而電報又需要幾天以後才能到達,所以李芷柔這次沒有事先發電報給老人。
“你爹算出你們要回來了,而且關於盈兒的一些事情,他已經去查了。相信很快會有結果的。”
老人認真的說。錢盈兒聽得出神,她終於明白了母親為什麼帶她來這裡,原來外公真的有未卜先知的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