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得數不清數量的蠟像以各種姿勢各種形態被定在原地。
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他們的眼中也一片灰暗。
Zero在時空的旅途中好像又做了一個夢,而且還是似曾相識的夢。
那是幾乎已經快成為了他夢魘一般的場景。
森冷陰涼了無生氣的殯儀館焚化間,四周圍的機器上都蓋上了素白的破布,每走近一步,濃烈的死亡氣息都讓人五臟六腑翻騰起來。
Zero遠遠的又看到了那個恐怖的焚化爐,鋼錐和鍘刀刺穿身體的機械音好像都猶然在耳,讓他感到渾身發毛。
至於機械內部那讓人恐懼的狹小封閉空間,他幾乎不敢再多看一眼。
這只是夢,沒有什麼可怕的。
他這麼告訴著自己,深吸了口氣逼迫著自己前進。
他不能後退,絕對不能。
想著自己計時器上彷彿還留有餘熱的溫暖,想著那能夠為他照亮前路的同伴們生命的光芒,他絕對不能後退,不能低頭,不能移開視線。
就算只是夢境,這每一秒多出來的時光都不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他必須昂著頭,毫不畏懼的走下去。
Zero抬起了頭,視線變得堅定了起來,彷彿有什麼力量為他隔開了四周壓抑的氣氛,他攢緊了拳頭一步步的接近著那一場噩夢。
……但他很快的發現了不對勁。
這好像並不是他的夢。
因為太過於真實,Zero對曾經的那個噩夢印象尤深,幾乎連當時火焰燒在身上的疼痛感都能夠回憶起來……但在那個夢裡,他是無意識中躺著被推進焚化爐內的。
但是這次,他卻很清醒的站在了一旁。
Zero心中一動,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明明只有幾步,卻在他到達焚化爐之前,躺在推車上的人卻已經被無形的手給推了進去,封閉在了爐內狹小的空間裡,然後,令人膽寒的機械運作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Zero感覺自己腦中一片轟隆隆的嘈雜聲響,連呼吸都快要停滯了,他衝上前去想要拉開爐門,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碰觸不到扶手。
……這只是一個夢,是的,只是在做夢的他當然無法碰觸真實的物體。
鍘刀和鋼錐運作的機械音比他夢裡的還要刺耳尖銳,每一下刺入的聲響都讓人脊椎發涼。
儘管一切的動作都是徒然,Zero還是不放棄的踹著機器,拉扯著電源,但最終還是什麼都不能改變。
伴隨著遠比Zero夢境裡還要恐怖的聲響,火焰燒了起來,高溫一時間連焚化爐的外壁都融掉了一層。
爐中隱約傳來的壓抑著痛苦的低吟讓Zero死死的攥緊了拳頭,連手心被指甲刺破流了滿手的血他都沒注意到。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那一定是比他之前夢中經歷過的還要嚴重數百倍的疼痛。
劇烈燃燒著的焚化爐,最終由內部猛的被炸開了。
Zero只覺得眼前又是一片森冷的白。
“是做噩夢了嗎?”
Zero睜開了眼,還沒從剛剛的夢境中回過神來,就看到上方的Noa正關切的注視著他。
他有點茫然的搖了搖頭,然後反應過來後又點了點。
Noa看著他呆呆的樣子似乎覺得有些好笑,把手中裝著水的杯子遞給了他後還順手摸了摸他的頭。
“雖然一切都還未明,但也不需要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有我和Legend在,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手上的手鐲猛烈的閃爍起了光芒,Zero麻木的點了點頭應付過了Noa,腦子裡卻開始嗡嗡作響。
手上的水杯再一次被奪走,Legend冷淡的聲音也如記憶中一般的響了起來。
“別太靠近那傢伙。”
Zero抬起了頭,深深的看著眼前這個有著跟Cosmos人類形態如出一轍的臉的傢伙。
他很清晰的記得上一次對方說出這樣的話後自己憤怒的質問,問對方在化工廠時為什麼要推Noa……也清楚的記得對方當時的回答。
Zero想起了化工廠裡Noa和Legend的對話。
想起了夢中的殯儀館,想起了鍘刀鋼錐和烈火,想起了‘明日’就會見到的真實發生過的夢中的現場。
……想起了毫髮無傷的自己。
【“你不是知道了嗎?”】
Zero覺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