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雲散,只剩血脈裡星星點點的火。
他確然知道自己該要什麼,該做什麼。蓁蓁與盤神絲的事始終是他最大的心病與痛楚,他亦做好其後與她糾纏到死的覺悟。
可是,不讓她醒也行,他來為她編織新的美夢。
“好,那我替你永遠做美夢,永遠在一起。”
她有些迷惘:“你總說莫名其妙的話,上回說替我願意,這次又替我做美夢,這怎麼替?”
他用指尖輕輕撩撥她濃密的睫毛,幾近耳語:“是你想要美夢,我聽見了,不可以和我耍賴。我是天下最貪心、最固執的人,你耍賴,我也不放過,會一直咬住你。”
他什麼意思?她還是不明白。
他也不願給她想明白似的,緩緩俯首,在她唇上極剋制地輕輕觸碰一瞬。
一下不夠。
令狐蓁蓁環住他的脖子,重重地報復回去,在他下唇上咬一口。
秦晞“嘶”了一聲,掐住她的面頰,她眼裡如煙如絲的瀲灩水光像是在與他哀嘆不足。
血脈裡那些火快要燒起來了,彷彿找到了最合理的道路,是她願意的,他會替她圓滿這一切心願。神物離體只有轉瞬即逝的痛楚,他馬上替她治好,忘掉。
從一開始,她就是太上脈的小師姐,他們一直在一處。
那麼,從現在開始,他們再無障礙,此刻直到永遠。
秦晞又一次吻下去,重而且深,真像是要咬住她不鬆口一般。她的頭髮在他手指的搓揉下散亂鋪開,忽而傾瀉在枕頭上,被他盡數撥去另一邊。
令狐蓁蓁昏沉中只覺脖子被他咬住,比她咬得重多了,而且咬住不放,時不時還舔兩下,說不好是疼還是癢。
她試圖報復,卻只一口咬住了他的頭髮,被他把手指塞進嘴裡,將頭髮又撈了出來。
“亂咬,狐狸一樣。”
秦晞捏住她的舌頭,順著下頜耳根一路咬回,額頭抵著額頭,廝磨著緩緩搖晃。
與他在一處真是愉快,令狐蓁蓁藤蔓般纏著他不放手,像是怕他跑掉,又想去咬他頭髮,這次迎上來的,只有他的唇。
漸漸已不曉得是誰纏著誰,她脖子上那截絲帶再次搖搖欲墜,這次墜落得很快。玉雪亂堆,秦晞期盼一場雪崩,可以用手掬起,落在唇間。
她漸漸也變得異常的乖,腦袋無力地埋在枕頭裡,嘆息一般:“我……好暈……”
他也很暈,不過還撐得住。
秦晞摸了摸她總是動不動就疼的肚皮,正準備咬一口,忽覺她不動彈了,撐起身體一看,這沒用的大荒人多半因著盤神絲突然發作,體力耗盡,已暈睡過去。
真過分。
他倒抽一口涼氣,捏著她的下巴晃了晃。
“蓁蓁,蓁蓁?”
秦晞喚了幾聲,眼見是既叫不醒,也晃不醒,他只能餘恨難消地掐她臉,再重重拍幾下,咬牙切齒地把被子扔她身上。
這會兒才真該修一下無妄法。
他逃離這座龍潭虎穴,返回窗下軟塌,在令狐蓁蓁香甜的鼻息聲中,修了一夜無妄法。
天將明時,忽有清朗鐘聲迴盪在寂靜的院落,是有客至。
秦晞看了看天色,怕是卯時都未到,誰這麼早來擾人清夢?
他指尖一彈,替令狐蓁蓁放下床帳擋住鐘聲,一時披了氅衣開啟府門陣法,卻是八師姐林纓衝進來。
“元曦!”她極罕見地驚慌失措,“不平和叢華打起來了!我阻止不了,你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