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玉器,並未裝滿,看來已經被變賣了一些。再裡邊些的,是各色綾羅綢緞。
金子呢、銀子呢、銀票呢?!
她急吼吼的上竄下跳,弄得渾身髒兮兮、汗津津的,卻發現這兒只有各類茶具、碗碟、杯盞等瓷器,不多的一些金銀玉器、幾箱子古玩字畫、幾匣麝香人參之類的名貴藥材,還有就是錦緞布料和先母的衣裳鞋襪、錦被鋪蓋和銅鏡香粉等等了。
據奶孃說,她孃親的嫁妝有一百二十八抬之多,其中包含了好幾大箱的珠寶首飾,還有幾盒子銀號通兌的大額銀票,足夠尋常人家用上好幾輩子了。她那兒有一些,可還有不少是在爹爹那裡……怎麼如今只剩下那麼點東西呢?
就算她爹爹再會花錢,也不可能幾年間就將金銀細軟都花光了吧?
難道爹還有後著?怪不得昨夜答應得那麼爽快!
她氣急敗壞的跺跺腳,在屋子裡走了好幾圈,過了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思索了一陣,她若無其事的出門,栓上鎖。
入夜,她準備翻牆出去。
翻牆的方法很簡單,把那個帶著庭院的銀鐲子取下,用厚帕子裹上,悄無聲息扔到牆的另一邊,然後進入庭院再出來,人就到牆外了。呃……雖然不小心掛在樹枝上,有點小驚險,但總算是安全出來了,沒有驚動任何人。
繞過幾個巡更的婆子,她躡手躡腳走到梨院外。
梨院的下人不多,看院的婆子在打瞌睡,大丫環翠雲則在房門邊侍立著。
用同樣的方法,她從屋後那側順利進到院內,然後悄悄移到付氏窗外蹲守。
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
當她蹲到雙腳發麻、冷得直哆嗦的時候,終於看到她風流俊逸的爹提著燈籠進來了。
“二老爺……?!”翠雲見了他又驚又喜,連忙給他打起簾子。
“嗯,姨太太睡了麼?”
“還沒呢。”翠雲喜孜孜的答道。
蘇二老爺點點頭,慢悠悠的踱進付氏房裡。
在外面聽牆根的莞嫻連忙豎起耳朵,身子緊緊貼著冷冰冰的牆壁。
“霓裳。”她聽見她爹爹溫柔的問,“病好了些麼?”
“郎君……”付氏幽幽說著,“郎君還記著我,我……好高興……,咳咳……”
“快別說話了,躺下歇會吧。……我知道,這段時間,委屈你了。”蘇疇裕的聲音充滿著濃情愛意,連外頭的莞嫻,都幾乎以為付氏才是他的真愛了。
或許每個女人都是他的“真愛”吧……他對她母親如此、對付氏如此、對楚氏也是如此,也難怪幾個女人都沉溺在他的溫柔情意裡,無法自拔。
“郎君有此心,霓裳即便是受再多的委屈,也不在意了。”付氏的聲音甜膩膩的,輕柔婉轉,也不知這話裡,又有幾分真心。
“霓裳,你最近乖巧多了。”他輕嘆一聲,“我知道你在怕什麼……可是她現在有了身子,我總不能對她不聞不問的。”
“我知道……只要能和郎君在一起,即便是一生為妾,我也是心甘情願的……”付氏溫溫軟軟的說著情話,忽然間又嘆息道:“只是明磊……我放心不下……”
“這有什麼不放心的?就算她生了兒子,明磊還是我的長子,我不會虧待他的。”他柔聲安慰。
“郎君可要記得今天說的話……”她極盡柔弱的含嬌細語。
“當然,我今日來,就是為了跟你商量件事兒。”
“什麼事?”
“我娶她,是身不由己,你知道的……她是慶侯之女,如今又有了身子,我也不能休了她,就算我想,我母親也不會同意的。”他徐徐說道,“可是,讓你這麼小心翼翼的伺候她,一輩子做小伏低……我也不忍心。於是,我就想了個法子……”
“什麼法子?”付氏趕緊問道。
“我再尋個外放的官職,待她生產完後,我就帶了你去赴任,省得你在家受他人的閒氣。在外頭天高皇帝遠的,別人也能稱你一聲太太……這樣可好?”
“郎君……”付氏聲音顫顫的,顯然被他的一番話感動了,“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到時候,我倆雙宿雙飛,就如同在南疆時一般……”
“嗯……”付氏嗚咽起來,“我還以為你喜新厭舊,生你的氣,想不到……你對我這般好。”
“霓裳,我不能給你名分,已經是內疚之極,難道還不應該對你好麼?……她出身侯門,我總要為她留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