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他一眼,見他低頭看著棋局。他的劍眉微微擰起,低垂的長睫毛下,是一雙清澈而深邃的眼眸。他的鼻樑挺直,嘴唇緊抿,下巴稜角分明,顯出一股沉著冷毅的味道來。他今日穿的還是一身青衫,頭上只用了一根翡翠簪子將烏黑如墨的頭髮隨意挽起,也沒有別的什麼裝飾,可上去並不顯得寒酸,反而有一種疏朗清雋的氣質。
她看著看著,不由得呆住了,忘了移開眼去。
他忽然抬起頭,對上她的目光。她這才反應過來,心裡一驚,趕緊低下頭去。
“怎麼?……有心事?”他望著她的眼神柔和,似乎還帶著幾分憐寵的意思,可她卻覺得,那敏銳犀利的眼神,好像直直的瞧到了她的心底。
“嗯……”她抿了抿唇,還是低頭淺笑,“也沒什麼啦。”
如果他聽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說:她擔心將來嫁人後,怎麼面對丈夫小妾,他估計會笑死吧。……她還是不要說了。
“若是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但說無妨。”望著她想說又不好意思說的樣子,他的唇角露出一絲微笑,那笑容輕輕盪漾開,就如春風般縈繞在他們周圍。
“算啦……”她擺了擺手,心裡其實很好奇他對於納妾的看法,但他怎麼說也是長輩,她貿然去問未免太過唐突。
沉思片刻,她輕嘆了一聲,“外甥女兒聽說了母親的事,深感賢婦難為……即便自己有心做個賢妻良母,卻難敵胡攪蠻纏的婢妾。唉……”
“你?擔心這個,怕是多慮了。”他啞然失笑,指了指棋盤上未完的局,“我瞧你舉棋若定、每步子皆有後著……有這份心思在,將來做了當家主母,十個八個妾也欺不到你頭上的。”
“是、是嗎……”這他也能看出來?她扯起嘴角乾笑。
她在乎的,不是自己將來能不能坐穩正房的位子,而是她根本不想浪費時間跟老公的小老婆們打架呀!……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若是我爹多疼母親一點兒,也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您說是麼?”她搖頭,換了個角度問他。
“這個嘛……”他摸了摸鼻子,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總不能在她面前說她爹拎不清吧?
雖然說孃親舅大,舅舅就如父親一般,但他始終不是她親舅舅,許多話也不方便直說……他沉思片刻,含糊的答了一句中規中矩的話:“夫婦之間,講求的是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喔……”她心裡對這個答案頗為失望,便敷衍的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
對蘇府的事不聞不理,她就著重把精力放到建設自己的小庭院上去了。
她在竹籬下邊種了幾叢菊花。雖然在這小庭院裡沒法“悠然見南山”,但也有“採菊東籬下”的意境了。還有各色月季、芍藥、蘭花、杜鵑……外頭是秋意蕭瑟,庭院裡卻是百花爭豔、生機盎然。
她也想過要不要向外發展,學習前輩們燒個玻璃什麼的、或者開個店賺大錢,要麼就謅謅歷史做一回神童讓世人景仰一下,再勾搭個王爺什麼的……可想過也就罷了,實在是懶得費神去折騰。她只是個沒啥遠大理想的小女子,做不來什麼大事,也不指望名垂青史,只是蒔花種草聊以自娛,做個混吃等死的小米蟲罷了。
這一點又被小怪龍宸晏狠狠的鄙視了一番,“你能得到這秘境可以說是天大的機緣了,多少修真之士夢寐以求都得不到呢……除了種菜就是種花,你就不能好好利用這地方做點兒有意義的事嗎?!”
“比如說?”她虛心發問。
“你可以修修仙啊。”宸晏飛到她頭頂開始說教,“修仙多好,將來可以日行千里、騰雲駕霧、點石成金……”
我前世那年代有東西也可以日行千里、騰雲駕霧,它的名字叫灰機……==|||
她忍著吐槽的念頭,耐心聽它說修仙的好處。當她聽到“凝鍊元神”時,終於提起興趣來,“元神凝鍊之後,是不是就可以肉身不用進來,用元神也能拿東西了?”
這倒是挺方便的。
“是啊!”聽見她發問了,它滿意的點點頭,“其實我就是——”
說到這,他趕緊又閉上嘴。
“你是元神?”她大感意外,一把抓住它捏來捏去,“元神也要吃肉的嗎?……你真身又在哪裡?”
“我、我幹嘛告訴你啊!”它張嘴就在她手指上咬了一口,逼她放開它,又飛到半空中,叉著腰在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