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王宮吃飯,你莫不是腦子給驢踢了吧,趕緊滾。”守門的侍衛嘲笑她,讓她趕緊離開,不要丟人現眼,南大門不是誰都能進的。
時懿甩了請帖,從懷中拿出來,隨手一飛,就扔在了那個人的懷裡。
“哦,原來是我們的少司阿六啊。”那個守衛笑得更加不懷好意,明明什麼都不懂,卻偏偏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嗯。”時懿點頭,不在乎他的目光。
“這個點,估計人都在等著了吧,你攔著我,有意思?一個小侍衛,膽子怎麼會這麼大,上頭誰告訴你的?”
時懿下馬,將韁繩甩給了身邊一個一直都本本分分站著的人。
然後,一步步靠近。
“是誰呢?”時懿手中還摩挲著那兩個帶血的銅錢,“錢笠。”
那個人聽到自己頂頭上司的名字,立馬臉色白了幾分。
“你不要亂說話!”
“哦,看來是了。”時懿將銅錢丟擲去,看似沒什麼力道,卻直接將那人的耳朵剜了下來。
“既然你兩隻耳朵聽兩個人的命令,那我就幫你去掉一隻,以後好知道,該聽誰的話。”她走進城牆,將那沒剜了耳朵,還釘在牆上的銅錢取下來。
這時候,再沒人敢攔時懿。
她不在乎身後的哀嚎,今日之事,不過是給錢笠一個警告,她也知道,這裡發生的,和她說的話,會傳到北寰帝的耳朵裡。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她可是為了北寰帝清理門戶。
時懿被宮人引去的時候,大殿之上,已經坐滿了人。
認識的,不認識的,很多。基本上整個北寰最頂尖的權貴,都在這裡了。
首位是北寰帝和皇后,下面坐著太子和太子妃、季歸梧、錢遣,他堂叔錢笠也在其中,不過坐的較後金家有金相和金湉,金湉還被安排在了季歸梧的對面,漂亮的眼睛上寫滿了怒氣,瞪著季歸梧。
還有各路官員和家眷,時懿掃了一眼,就是沒見,還有什麼地方,可以給她坐。
“六少司到。”時懿已經站在門口,尬了幾秒了,這時候,傳話太監似才反應到,尖著嗓子,喊了這麼一句。
此刻,那些故意忽略她的人,也抬起了戲謔了眸子,等著看好戲。
“六少司姍姍來遲,可是覺得我北寰不盡人意?”此話是太子的意思,但是當然不能從太子口中傳出來,說話的,是錢笠。
“是不盡人意。”時懿走進來,將兩枚銅錢往地上一扔,帶著血,有的幹了,暗紅色的,還有幾滴,鮮紅的刺眼。
“你大膽!”南正門之事,早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裡,他憋著一肚子火,卻不曾想,這少年竟如此膽色,敢將東西拿到明面上說。
“我大膽?我明明是來赴宴的,路上遇到了截殺不說,南正門的人,還將我攔在原地,我以稟明身份,卻不讓我進,我難道不是陛下叫來的嗎?這宮中,竟然有人能左右陛下的聖旨了?”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逼的錢笠不敢再說話。
“陛下,您的人,攔著我不讓我進,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不歡迎我呢。”
“坐吧。”北寰帝沒什麼表示,不鹹不淡的,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季歸梧唯一像北寰帝季玟隨的地方,大概,就是那雙眼睛。
可是季歸梧眼中,是清明,是透徹,季玟隨,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深淵。
時懿看不清,似乎,也不太看得懂這個人。
對待篁鴿領主的她,季玟隨這個人都還有幾分敵意和警惕,但是面對星師阿六,這個北寰帝,竟然像瞎了一樣,無視她的鬧劇了?
有宮人得了眼色,去搬了一張新的食案。
本來散漫的七皇子,開口道:“過來坐。”
眾人目光皆看向他,這七皇子,什麼時候,這般親近一個人了?
金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對季歸梧的怒火,又上了一層,這個人,竟然又勾搭男孩子。
她在父親金丞相的耳朵邊上說著些什麼,之間金丞相好氣又好笑,敲了敲女兒的額頭。
“不必了。”時懿現在這個身份,真不好和季歸梧扯在一起。
“少司不是覺得北寰招待不周嗎?快挨著我坐,我怕祖宗怪罪。”
眾人嘴角抽搐,你是怕老祖宗的人嗎?
北寰帝看了一眼季歸梧,四目相對,眼眸深深。
“坐這挺好,不知道陛下,找我過來,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