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懿的眼神從她的臉上轉移到她的儀態上,真是個落落大方的姑娘,一點不像個丫鬟。
“小白是剛來的丫鬟,不懂事,你別跟她計較。”金湉畢竟還是心疼自己下人的,扯了扯時懿的衣角,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道。
“嗯,小白姑娘很好。”時懿自然不計較,讓小白給她引路。
推開門,看到的,便是一屋子擁擠的人群,有太醫,也有府上的妻妾們,還有數不清的僕人。屋裡泛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你們這是幹什麼?不讓病人呼吸了?想害死金相?”
時懿一看這場景,就火頭來了,再仔細一看,這一個個的,除了那些婢女身上有些汙穢和汗水之外,那些妻妾們,除了那些強逼出來的淚水之外,衣著光鮮,妝容得體,估計,是得知他要來,做出來的樣子。
連病人需要新鮮空氣這種事情都做不到,裝模做樣也這麼劣質。
時懿是聽過這位文相的風評的,就連季歸梧都稱讚,卻不料,家宅竟然如此不寧。
對比這群妻妾,再看看令她不喜的金沁,反倒覺得,這女人苦肉計用的還算實誠。
這府上,恐怕真心對待這位金相的,也就金湉和她的那位婢女小白。
“都給我出去!”時懿不怒自威,嚇得幾位妻妾都是一抖。
“你是什麼人?憑什麼吆喝我們丞相府?”藍氏是個大肚婆,仗著肚子裡懷了個種,在丞相府吆五喝六的,丞相夫人也不敢把她怎麼樣。
畢竟丞相夫人就金湉一個女人,金沁是妾室所生,母親早年難產死掉了,從小養在丞相夫人身邊,丞相本來還有一個兒子,十三歲被水淹死了。
算命的說,藍氏肚子裡是個男孩,所以金家的希望都在她身上,丞相夫人性子溫婉,也就任由藍氏做大了。
“我是星師,你是什麼雜碎?”時懿抬眸,看螻蟻一般看著藍氏,這種跳樑小醜,實在不禁看。
“星......星師......”藍氏有些心虛,她怕時懿看出來,她肚子的問題。
“怎麼?藍妾室。”
妾室那兩個字,著實灼傷了藍氏的臉面。
“我肚子懷的可是金家唯一的男丁,以後我就是平妻!老爺說的!”
藍氏怕時懿不服氣,最後還梗著脖子,道了一句:“丞相老爺說的!”
“嗯嗯嗯。”時懿雙手環胸,好笑的點頭。
“你知道星師的本事,最會算命,我掐指一算,你肚子裡的,是個女孩,而且,不會來到這個世界上。”她眯著眸子,看了一眼,心中卻有了這麼個答案。
她有預感,藍氏生不出這個孩子。
“你放屁!夫人!夫人!這個死小子要謀害我!”藍氏大力抓著丞相夫人,丞相夫人白嫩的面板都被掐出了紅痕,金湉看不下去,一把推開了藍氏,“你放開我娘!”
“湉兒!”丞相夫人看到跌跌撞撞的藍氏,一時間好不心疼,她可是個孕婦呢。
“娘!這臭婆娘都作威作福到你頭上了!也就你心疼她!”
“娘,我先帶您去看看傷吧。”
金沁攙著夫人,跟金湉說:“這兒你招呼一下,我去給娘上些藥。”
時懿冷笑,她一個星師在這裡,這金沁竟然要帶著夫人去別的地方上藥,不過是離了皇宮,回了丞相府,不想再演戲罷了。
藍氏沒了依仗,氣焰也不高了。
“滾出去!我是陛下請來的,不管你孩子生不生的出來,金相治不好,你們整個丞相府都要樹倒猢猻撒!”
藍氏惡狠狠的瞪了她,最後還是聽著歌大肚子離開。
“見笑了。”金湉是個不服軟的,今日卻然時懿瞧見了這麼狼狽的一幕。
時懿只是無所謂的擺擺手,喊了站在一遍候著的小白,“把窗戶都開啟,無人的人都請出去。我留下就好了,在外面看著別讓任何人進來。”
“是。”小白饒是滿身汙穢,卻還是讓人覺得十分聖潔,像是養在宮殿裡的公主。
時懿不禁多看了幾眼,再看看小白的雙手,洗乾淨了,畢竟是一雙極美的手,白皙的面板,沒有一個繭子,這那是幹粗活的人。
此刻金相危急,她也來不及問金湉小白的事情。
“那,那我呢?”金湉不明所以,小白都有活幹,那她幹嘛?
“我也去給你守著,一定要救救我爹!”
“不用,有小白就夠了,你去睡會兒,這樣在我面前晃,我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