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外人在的時候,江颯都是直接稱呼唐四海為“爸”的,這分親暱江伯倫從未享有過。
她臉上閃過幾分狐疑,“爸沒有給我電話。重要人士……會是誰?”
帝豪花園與紫檀花園一樣,是城中最神秘高貴的兩大花園之一,但卻還是有所不同的。紫檀花園是天恆羅家的產業大名鼎鼎的鬱金香會所便隱在其中,整個花園皆是為了鬱金香會所服務;但帝豪花園則是以獨棟別墅的形式存在,一共只有二十幢頂級度假別墅,以獨特的設計分佈,保證了互不干擾的情況,向來被頂級豪富當作私家別宮。
而十六號別墅,則屬於唐四海的私產那裡保全嚴密,從打掃衛生的阿姨到防範安全的警衛,皆是唐四海能夠完全信任的人,因此這裡也是商討重要事項的地方。
唐四海親自開的門,臉上的笑容輕快,與前些天時的沉重截然不同,他笑著將唐安琪和江颯拉進了屋,“安琪看看誰來了?”
樓梯上響起皮鞋咚咚的聲音,人未至,聲先行一個醇厚的男中音語氣頗見急切,“大哥,是安琪到了嗎?”
這是一個四十開外的中年人,長得很是斯文儒雅,戴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西裝革履,有著寬口的額頭和俊挺的眉。
是唐大衛。
唐安琪鼻頭一酸,整個人便撲進了他懷中,“大衛叔,是你!”
她在美國時候的保護神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一個電話就會立刻趕到的超人,前世她回國之後的第三年死於心臟病發,她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已經是很久之後,她連他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而今他活生生地出現在她面前,依舊是那樣熟悉的眉眼,那樣寬厚的笑容,她的心中充滿了驚喜,但心底那關於前世的遺憾卻也實實在在的湧上心頭,令她酸澀不已。
唐大衛捧著她充滿淚痕的小臉,笑得合不攏嘴,“喲,竟然還真哭了?我說丫頭,不過十來個月未見,至於哭成這樣嗎?”
他轉過頭去,很是得意地對唐四海說,“哥,早知道安琪那樣想我,我就該早點飛回來。不如,索性這回我就不出去了,呆在S市陪著我家安琪,也免得她一陣子沒見我,就掉金豆子。”
唐安琪抹了抹眼淚,帶著期盼的眼神地說,“不然真的別回去了!”
她沒有辦法確定唐大衛是否真的死於心臟病發,但假設是的話,也一定是因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如果他能夠留在本城,她會說服他關愛身體,慢慢地引導他治療心疾,以期可以躲避過二年後的那場厄運。
唐大衛笑了起來,“我倒是想,得問問你爸的意思,看他到底肯不肯讓我這把漂在海外的老骨頭葉落歸根。”
年紀越來越大,便越來越想念家鄉,雖然娶了名美國妻子,但他夫妻兩個沒有孩子,妻子的孃家人也幾乎都沒了,因此每當念故土時,妻子也曾表示過如果回國,她願意追隨。
他有這個意願的,如今就只等著唐四海發話。
唐安琪見江颯立在一旁,眼中帶著疑惑,便將他拉到身前,指著唐大衛說,“颯,這是大衛叔,他打理著唐氏國際在美國的產業,這幾年我在美國,都是他照料我的。”
在缺乏父愛的日子裡,唐大衛對於她來說,某種程度上也是種彌補。
江颯的臉上露出肅然的敬意,“大叔好,我是江颯。”
唐大衛這個名字,他自然是聽說過的,眼前這個儒雅的男人,以其非凡的社交能力和敏銳的商業觸覺在國內外都頗負盛名。
唐大衛家原本是唐家累積數代的家僕出身,到了唐大衛父親這一代華夏開始奉行民主和平等,廢除了奴僕賣身契約,原本的家僕不捨得離開主家,便以工人和幫傭的形式繼續留了下來。
唐大衛出生在唐家大宅後面的宿舍樓裡,長在唐家花園的草坪花叢間,與唐四海是一出襁褓就在一起的交情。一個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公子,一個是世僕幫傭家的小子,這不對等的關係卻並沒有扼殺這段真摯的友情,唐大衛是唐四海最真心的朋友,也是最信任的幫手。
二十年前,唐氏國際搶佔美國市場,唐大衛便漂洋過海去了美國打理生意,在毫無根基的情況下,以他卓越的經商才能和社交才華打通了美國的各處關節,令唐氏國際的生意逐漸在美國生根發芽遍地開花。
六大財閥家族中,惟獨唐氏國際在美國的影響力最大,這結果,全都要歸功於唐大衛。
晚宴是地道的本地菜,唐大衛坐鎮美國,事務纏身,回S市的機會也不過最多一年兩次,因此格外珍惜餐桌上的家鄉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