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自重。”時懿覺得這個人沒道理可以講了,無路可走的,唯一的出路便是退。
“站住!”季歸梧呵住,動作比時懿還快,不顧受傷的手,啪的一聲,合住了大門。
“季歸梧!”
時懿轉過身,要和他對峙,看到的,卻是一張極為寂落的面孔。
彷彿是仙人染了凡塵,躲了幾分寂寥,讓人想要撫平他的傷口。
“別走。”
低聲下氣的,高高在上的七皇子,在祈求。
他把時懿抱在懷裡,臉埋進她的肩膀。
“我真的很愛她,可是,好像一切都來不及了。她不見了,不見了,我再也找不到了。”
他又攏了攏雙手,“以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了,連吃醋都不敢光明正大,現在活的久了點,我卻丟了我的寶貝。”
這些話,說出來想博她的同情,然後把她留下是真的。想道歉,也是真的。
還有連帶著的,他的委屈,也是真的。
“對不起。”語氣有些艱澀,喉嚨乾乾的。
時懿心一下子軟了。
哦,他是真的,把自己當時懿了。
那些靠近,都是因為她這張七分像的臉。
他們還是東御的陸公子和時小姐的時候,時懿從未聽他說過一句愛。
不是不愛,而是不敢承諾。
她知道他受得苦多,小小年紀,本該活蹦亂跳的,卻在她和趙堇麟下河摸蝦,上山抓鹿的時候,安安靜靜的在靜園,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看書彈琴。
說的好聽點,陸公子風花雪月,情操高潔。
說難聽點,陸芸歡就是個廢物,身體不行,只能躲在女人後面。
曾經,加在他身上的,就是這些東西。
那時候,時懿一聽到有公子哥說陸芸歡,她就會認認真真的教那些人做人。
那些公子哥兒向太子趙堇麟求救,結果平白惹的時懿來警告他。
這也是,為什麼趙堇麟小時候就和時懿不對付的原因。
時懿知道的,只是外界加在這個少年身上的痛苦。卻從未,瞭解過他內心的自卑。
是啊,這樣的一個男人,就說這張臉,天底下又有幾個人比得過。
他面對自己喜歡的,想要的姑娘,連吃醋都不敢讓她知道。
時懿忽然的,就覺得很難受。
她以前以為,是陸芸歡內向,不善表達。
現在她才懂,這個少年心裡的滿面傷疤。
“殿下,放開我。”
時懿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撫意味甚重。
季歸梧僵了僵,無奈的扯著嘴角。
最後,還是選擇了鬆開。
他,到底該怎麼樣,才能留住這個人呢。
他後退一步,表示自己不會為難她。
時懿卻上前了一步,將他受傷的手捧了起來。
“不是說回來上藥,怎麼又受傷了,本來只是淤青,現在都破了一條口子,木頭屑都進去了,不弄點,很麻煩,殿下這麼好看的手,不能留疤。”
時懿看的很認真,責怪的語氣,讓季歸梧心裡暖洋洋的。
那種歡喜,真的無法衡量。
本來以為她要離開了,結果,他的姑娘還是這麼的心軟。
“我去廚房給你拿點酒。”
時懿用帕子簡單的給他止了血,然後去廚房拿酒,給他消毒。
就這個空擋,季歸梧的桌案上,多了一瓶香。
“確定是太子妃用的?”季歸梧攥在手中,聞了聞,確實味道還不錯。
“是。”他親自偷出來的,不會錯。
“嗯。”
季歸梧倒了點出來,抹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和耳根後面。
淡淡的竹香,清雅的味道。怪不得時懿會喜歡。
乘風:“……”
他這是看到了什麼東西。
“你還不下去?沒事做?”
乘風:“……”
這主子怎麼越來越區別對待……
季歸梧怎麼可能容忍明明的二人世界,被這麼個電燈泡攪和了。
所以時懿回來的時候,季七殿下的傷口,不僅沒有止血,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情況。
本來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條汩汩流血的傷口。
太刺眼了。
時懿放下酒,又拿了一條幹淨的帕子,一點點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