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最近養的很胖啊。”大福被裝在一個木缽之中,伸出一根指頭逗弄它。大福很有靈性,張嘴去碰時懿的指腹,弄得她怪癢的。
“這......真的是條食人魚。”長生沒忍住,又出言提醒。
“吃人才好,吃人最好了。”時懿好久沒把這張臉露出來,一直戴著面具,有些過分的白皙,不懷好意的笑容,又讓她多了幾分不羈。
“我去找我徒弟了,你們看好家。”
時懿朝他們兩個揮了揮手,便從暗道走了。
當初時懿收下野商的時候,就把他安排在郊外的一個四合院裡。
時懿答應他一週之內必然灰去找他。
可是她昏迷不醒了九日,再加上之前耽擱的,少說半月沒了。
也不知道,野商還在不在?
最好不在了!
她現在已經夠麻煩了,實在不想再來一個拖油瓶。
外人要是聽見了,肯定得笑掉大牙,說天下第一刺客是拖油瓶?莫不是沒嘗過死是什麼滋味?
可偏偏,她敢說!
誰讓人家趕著上門來認師傅呢!
時懿想起這兩個字,就想到當初遊竺讓她喊師傅。心裡火氣不免又多了些。
一腳踹開大院的門,就看到正中間有個人在練劍。
那把劍不是尋常的劍,二尺寬,通體黑絲,兩邊都是刃口,再靠近劍柄的地方,刻著兩字:無量。
“拿這麼重的劍,練這麼飄逸的劍法,徒兒可真是閒。”
“嗯。”野商沒多話,看到人來了,立馬收了劍,端端正正的站好。
“怎麼滴?這是怨上我了?”時懿將端著的金魚放在中央大樹之下的石桌上,然後在一邊的武器架上隨手摸了一把,拿起來一看,是一把外域的彎刀。
少有人用,只是以前聽說有金髮碧眼捲毛兒的人過來,混著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一起傳進來的。
“是你先失約的。”野商這個人,極為重視信譽。他覺得時懿失信於他,心中必然憤慨。縱然那些人鬧得那麼兇,他都穩如泰山,沒有出面說一句話。
那些人開始還忐忑,後來野商好似真的不管,就覺得言傳有誤,野商怎麼灰頂風作案,拜一個星師為師呢?
你是個刺客!
那傢伙是個招搖撞騙的混子!
可他們受人之託,該鬧得,還是要鬧。
外面風風火火,時懿在這還有教教徒弟的心思,不可謂不佩服。
“沒耍過這玩意兒,拿你練練手。”時懿朝野商比了個手勢,示意他動手。
野商拜師也不過是全了當年的救命之恩,看時懿,卻是也覺得,太過年輕了。他沒拿劍,拿了一根木棍兒,朝時懿揮過去。
兩人走了好多招,在他看來,時懿的力道不如他狠,在時懿看著,這傢伙久一身蠻勁兒。
三十多招之後,第一刺客野商手中的木棍斷成了兩節。
野商還想徒手搏擊,時懿將拿彎刀往中間那棵大樹上一插,旋了個身,另一隻手握住那把重劍,一挑。
她纖纖瘦瘦的,兩隻手才握的住劍柄,卻也是真真實實的揮動了。
嘴角笑得怪壞的。
“你不是想學攬月嗎?我叫你,滿意了,給我辦件事兒。”她衝野商挑眉。
“好。”野商答應了,其實他也猜得出來,時懿今天過來是為了什麼。但是他看著那胳膊還沒有他劍柄粗的小年輕,還是出聲提醒:“你換把輕鬆的劍吧。”
攬月注重的厚積薄發,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以速度和刁鑽的角度取勝,能一戰數十,甚至,上百。
可她兩手握著一把重劍,野商覺得,她等會會有些難看,自那日他去還那玩意兒的時候,他就覺得,‘尷尬’這東西,真不是人該經歷的。
提起來是提起來,這小傢伙耍不動,不會太倒面子?
時懿看出來他的意思了,只是眼中暗芒湧動,招呼了一句:“照顧好我的魚。”
野商看了那木缽之中的肥魚一眼,覺得這魚都活得比那宮中的秦染舒適。
一時走神,竟差點錯過了這小子的功法。
野商趕緊收回心思,端端正正看著時懿。
時懿依舊是兩手一起揮動那柄大劍,那古樸笨重的劍,在她手上,彷彿有了一種盈月之姿,劈、砍、提、刺之間,帶著幾分靈動出現。
最後一招,倒鉤的起勢,至半空,橫過來,劃出一條彎月。